1第一章 巴黎和會

1919年 巴黎 凡爾賽宮

留著一頭金色長發的法國人拿著幾張演講稿站在主席台上,慢條斯理地把那幾張紙上的內容慢念了一遍,最後他眯起那雙風流多情的寶藍色眼睛,用這麼一句話結束了這次會議的開場發言:“四十八年前的今天,德意誌帝國就出生在這個大廳裏,由於他生於不義、自當死於恥辱。”

弗朗西斯·波諾弗瓦說完這句話之後,他隨手把演講稿扔在了麵前的桌子上,目光炯炯地盯著那個坐在他正對麵的銀發男子,他曾經的惡友——基爾伯特·貝什米特。他是代替他的弟弟路德維希·貝什米特來參加這次會議的。

想到路德維希,弗朗西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那個野心勃勃、一直想要恢複羅馬帝國榮耀的大個子現在大概已經虛弱得爬不起來了吧,就連開會都不能親自到場,想起來還真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成就感呢。

“別廢話了,想怎麼樣就直說吧,本大爺還要趕著回去跟阿西吃飯,沒空跟你們囉嗦。”基爾伯特在聽完弗朗西斯的長篇大論之後,揚起嘴角,硬是扯出一抹囂張的笑容,血紅色的眼睛依次從坐在他對麵的每一個人身上掃過,眼睛裏泛著惡狠狠的光。

“基爾伯特,請你注意你的言辭,身為戰敗的一方,是沒有資格在會議上對著戰勝國指手畫腳的。”端著紅茶的英國紳士神情倨傲地對著基爾伯特笑了一下,祖母綠的眼睛裏透著股說不出的得意。

亞瑟·柯克蘭是很有資格得意的,作為世界首屈一指的強國,又打贏了這場戰爭,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不該得意的理由。

“切!”

基爾伯特心裏明白亞瑟所說的那番話的確是無可辯駁的至理名言,他和路德維希打了敗仗,的確沒有任何可以和這幫勝利者討價還價的本錢,他很不甘心,但卻又對即將發生的一切感到無可奈何,隻能在一旁冷眼看著弗朗西斯和亞瑟就怎麼處置他和路德維希吵了個天翻地覆,但可笑的是他們整整吵了一天,卻什麼結果都沒能達成。

散會之後,基爾伯特懷揣著特別煩躁的心情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他一進門就立刻扯開套在脖子上的領帶,隨手扔到了房裏的一張椅子上。

基爾伯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了個精光。雖然他今天總共並沒有說過幾句話,但坐了一天,還是讓他感覺到了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疲倦,簡直比在戰場上拿著槍衝鋒陷陣還要來得累。

“果然這種事情還是讓阿西來做比較合適……”

“砰砰砰……”

就在基爾伯特想要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會的時候,突然從門外傳來一陣頗具節奏感的敲門聲。

“誰啊?”基爾伯特剛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就看到一支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從門外伸了進來。

“小基爾,不請哥哥進去坐一下嗎?”弗朗西斯靠在門邊的牆上,笑得一如既往的浪蕩。金色的長發用藍絲帶隨意地紮在腦後,額前稍短的部分非常自然地垂下來,稍稍遮住了點弗朗西斯那張宛如女子般姣好容貌,如果不是他身姿修長挺拔、又特意在下巴留了那麼幾根充滿了男子氣概的胡須的話,光看臉還真有幾分令人驚豔到忽略他性別的資本。

但基爾伯特顯然沒有被他的“美色”所迷惑,直接狠狠地甩上了門。

“等等……”弗朗西斯連忙伸出手去擋,結果卻非常倒黴地讓門板給夾住了,疼得他當即便慘叫了一聲:“小基爾,你這是想要夾斷哥哥我的手嗎?你看你看,都紅了!就算你打仗輸給了哥哥,也不能這樣打擊報複啊!”

“紅了活該!斷了才好呢!”基爾伯特嫌惡地看了他一眼,知道輕易打發不了他,隻好一把把門重新拉開:“紅酒混蛋,你跑到這兒來找本大爺幹什麼呀?”

“哎呀小基爾,不要學小亞瑟說話嘛……”弗朗西斯順勢從外麵擠了進來,再隨手關上了房門。他用指尖挑了挑他那一縷因略微卷曲而顯得異常華麗的金色馬尾,把它撥弄到到自己的肩頭一側,微笑著湊到基爾伯特的麵前:“我有些事兒想要跟你好好談談。”

基爾伯特白了他一眼,轉身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對著弗朗西斯冷冷地笑了起來:“咱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如果是為了處置戰敗國的話,直接在會議上提出來就行了,反正就像亞瑟那個粗眉毛說的那樣,我和阿西已經戰敗了,所以你們想要把我們怎麼樣都行,反正我都是沒有資格反對的。”

“小亞瑟這話說得是沒錯啦,但是……”弗朗西斯看著基爾伯特變得略微有些不善的臉色,立刻搖了搖頭:“但是我現在要跟你談的不是這個……為什麼你就不想想我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弗朗西斯在基爾伯特身邊坐下,親熱地將一條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咱們可是相識多年的朋友,可是自從路德維希出現了,你就變了,你不但心甘情願地把他扶上了德意誌的皇位,甚至還為了實現他的野心而發動了戰爭,你知道你們接下來將麵臨怎樣的懲罰嗎?”

基爾伯特偏過頭,麵無表情地看著弗朗西斯那雙寶藍色的漂亮眼睛,沉默良久之後他才“嗬”地一聲冷笑了出來:“我們會麵臨怎樣的懲罰難道不都是你和你協約國的同伴們說了算的嗎?我又改變不了什麼……喂喂,難不成你跑到我這兒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願意放我們一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