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無邪雖非土命,但吸納地靈之氣後,功力更多了一分厚重。正自狂喜,大樹忽然收起了地靈之氣,不再大方。而毛無邪所吸納的青木之氣又生變化,似乎帶有一絲熱氣,體內野獸邪毒卻歡呼雀躍,搶先將之融合,而後蠢蠢欲動,又有反噬之意。
這又是怎麼回事?毛無邪急忙縮手,退開一旁,運起本身內力,壓製邪毒。這“獸王神功”注入大樹後,吸入的青木之氣當真千奇百怪,變幻無常,此時似乎不適宜練功了。
自雷雨那晚後,毛無邪“獸王神功”到了另一個境界,能大量吸納青木之氣,野獸邪毒吃不完,本身內力便能與之融合,增強不少,片刻工夫,便將邪毒壓製得服服帖帖。看看天上的太陽,毛無邪終於悟到了其中的道理:時辰已過。適才辰時,屬土,故能吸取地靈之氣。如今已至巳時,屬火,青木之氣帶有灼熱之意,極為適合至陽至剛的野獸邪毒所化內功。回想昨晚青木之氣凝煉之刻,當是寅時與卯時,屬木。看來與樹木同練內功,還得依據時辰,錯不得一點。
“小子,藥采到了,今晚休息時爺爺再煉藥,這就去找那個什麼高手吧——咦,小子,那是什麼妖術?”鍾劍聖提著一個用軟枝條編成的筐子回來,對毛無邪說道。看見毛無邪麵前的大樹,又吃了一驚。原來叢林樹木,樹幹七尺之下沒有嫩枝,隻要一長出來,便被食草野獸啃得幹幹淨淨。而毛無邪身前的大樹,卻是枝椏上百,鵝黃嫩綠一片。
“樹不是活的嗎?它自己長出幾條枝葉來,有何奇怪?”毛無邪問道。
“你做了什麼手腳?爺爺怎麼說也跟著神仙學了幾十年東西,幾百種花草樹木,該長成什麼樣兒瞞不過我!快說,搞了什麼鬼?”鍾劍聖對著大樹看了又看,滿臉詫異。
“晨霧和瘴氣已散了,走吧!”毛無邪不欲多說,那“獸王神功”尚在鑽研之中,且大違常理,不便告知於人。
毛無邪不肯說,鍾劍聖也沒法子,兩人施展輕功,翻山越嶺,兩日後,又一次到了刻字的石壁之前。
毛無邪如同上次一般,氣沉丹田,放聲長嘯。這次未等多久,叢林中一陣響動,枯瘦老者李行屍躍了出來,高聲笑道:“啊哈,獸王老弟,你果然來了,這兩天一直等著你呢!咦,又帶了朋友過來?這人是誰?”
“這便是石壁上留下印痕的前輩高人,鍾劍聖。”毛無邪答道,心中思量如何措辭,請李行屍救自己的兒子毛伶。
“當真便是近百年前威震天下的鍾劍聖?幸會幸會,晚輩李行屍,得見鍾老前輩,足慰平生之願。”李行屍看在毛無邪麵上拱手行禮,卻滿臉狐疑:這光頭老人怎麼看也就五十出頭,真是傳說中的劍聖?
“爺爺七十年未出江湖,想不到小輩個個青出於藍,不錯!這姓毛的小子說你武功不在他之下,讓爺爺見識見識!接劍氣!”鍾劍聖看見李行屍身法,知道是高手,已然心癢難熬,也不廢話,劍指一伸,嗤地便發了一道劍氣,直取李行屍眉心。
李行屍頭微微一偏,劍氣擦著鬢角飛過。以他這等修為,鍾劍聖心存試探的劍氣如何傷得了他?隻是見這怪人隨手便是劍氣這等絕學,疑心盡去。
“好小子!這次是兩劍!”鍾劍聖食中二指分開,內勁到處,各射出一道劍氣,去勢更急。
李行屍略一側身,竟似在瞬間收筋縮骨,從相隔不足一尺的兩道劍氣間鑽過。接著身體又恢複了原狀,轉回身來。若常人在那一刻眨了一下眼睛,便會覺得這枯瘦老者一動未動。
“好!以靜製動,這身法學自蒼鷹,當真冠絕天下!第三招,十劍齊出,小心了!”鍾劍聖兩眼放光,雙手五指箕張,向兩邊伸開,大喝一聲,十道劍氣齊射,中途各自轉向,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分襲李行屍前後左右十處要穴,劍氣迅捷淩厲,作弧形刺出,當真防不勝防。這幾日以來,毛無邪已助其恢複功力,前兩招小試牛刀,並未全力,這時候卻忽然全力施為,存心看看小輩李行屍究竟有多少斤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