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脫身的,搞不好會弄出個‘他殺’。如何是好?所以我就來了個金蟬脫殼......不說這些了,等見了麵再與你道個明明白白。那可是一段何等漫長而又離奇的故事——”
“......”我的手開始顫唞,聽筒敲擊著下巴,牙齒也開始磕碰起來。“這麼多年來,你為什麼不給我個信?哪怕一句話......”
“我給你寫了整整一百封信,但都沒有回音。開始的時候,我抱著一封信一個希望。漸漸地,我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就不抱希望了。但我還是堅持寫,一定要寫夠一百封。我喜歡這個數字,它給我希望。這不,它讓我找到了你。”
“你,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真是不可思議。我在田納西遇見了江藍!世界真的太小,轉來轉去,又轉到了一起。草堆,來美國旅遊吧。我將是你忠實的導遊。”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好聽,那麼的有磁性,好像時間賴在他的身上不走了。
“我——我,我喜歡自助遊。”我慢慢地平靜了一下自己,心口不一地說。畢竟三十年的洗禮了,熟悉也會被洗得陌生,何況我還是個適應速度緩慢的人。
“那就多一個伴兒嘛。”
“多兩個吧?”我不自信地試探著。
“就一個,唯一的一個。”
“那麼——,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三十年了,時間這把鋒利的刻刀能把女嬰雕刻成美婦,能把男孩雕刻成硬漢,然後再把他們一同雕刻成核桃皮。
一個風流倜儻的小夥子愛上了一個美麗的姑娘。
他家要舉家移居美國。臨走前的頭天晚上,他站在院子裏,望著姑娘家透出燈光的窗口,久久不願離去。
他走了。
他一生都不曾結婚,他心中隻有她,盡管他已經老了,但她在他的心中永遠年輕美麗。
許多年、許多年以後,他回國了,他想見她。他的感人故事驚動了媒體,記者找到了她和他。
“我先給你看段錄像。”記者對他說著,就開始放錄像。
院子裏,一個衣著邋遢,身體明顯走形的老太太走了過來,她邊走邊剔著牙,還打了個飽嗝,接著又放了一個響屁,她八字著一雙小腳追趕孫子,逮住以後,拽過來就打,嘴裏不停地罵道:“你個小兔崽子,我叫你跑!跑!你往哪兒跑?小兔崽子......”
這個老先生還在疑惑地看著錄像。
“這就是她。”記者平靜地對他說。
起初老先生還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擔心聽差了,從他的眼神裏明顯地可以看出疑問。記者朝他點點頭,以示確鑿。他這才意識到是自己騙了自己一輩子,不是記者,記者沒騙他。
“還想見麵嗎?”記者問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噢......噢......不——不用了。”他好像突然醒了一樣地說。他用一生的代價謝絕了盼望了一輩子的見麵。
“我的——故事講完了。”我說。
他哈哈大笑,笑得我又顫唞起來。“放心,我早就把你想成老樹皮了。”他的幽默讓我也忍不住地笑了。
“哎,樹皮,不不,草堆,來吧,不要拒絕,我要給你講故事,很多很多好聽的故事。你可以把它們變成文字。這活兒非你不成,我了解你......況且,我這裏還有泥土......”
隨即,優美的旋律響從話筒裏傳出來:“......親愛的,你跟我飛,穿過叢林去看小溪水。親愛的,來跳個舞,愛的春天不會有天黑。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飛躍這紅塵永相隨。......等到秋風盡秋葉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無悔。”
噢,一首從此岸飛到彼岸,又從彼岸飛回此岸的歌。
......一望無際的雲海上,如棉的微波如雕如刻。沒有風,也沒有浪。微波上漂浮著一隻小船。沒有帆,也沒有槳。我佇立在小船上,迎向太陽升起的地方。陽光開始刺透雲層,從海底射上來,把雲海染成了閃著銀光的淡玫瑰色。霞光洗浴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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