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下麵幾層都有人了,阡稚小心地爬到一座鐵床架第十二層的木床上,一聲不響地躺下,手指輕輕握著她的吊墜。冰冷的鐵板刺激著她尚未痊愈的身體,她咳嗽起來,急忙用另一隻手捂住嘴。
此時蘇小珍終於趕走了對手,占領了一張一層的床鋪。她仰起頭看了阡稚一眼,提高聲音,“有些人怎麼這麼不自覺,得病了也不知道離大家遠點兒。你別把別人給傳染了,智能人可不願意給我們治病。”
沒有人接她的話,但也沒有人反駁她。○思○兔○網○
阡稚點點頭,“明白了,如果你生病了,你也希望別人這樣對你。”
蘇小珍挑起眉,“你他媽的說誰呢?你咒誰得病啊?”
她在下麵罵開了。
李梅爬到阡稚對麵的鐵床上,小聲說:“別理她。她最煩人了,鎮上的人都知道。”
門咚的一聲被人踹開,旁莉氣勢洶洶地叉著腰叫道:“你們這群蠢豬,如果再吵我就把你們扔進金屬煉化車間的火爐裏去。”
蘇小珍趕緊縮著脖子躲到一邊。
旁莉抬起頭,冷冷地盯著阡稚,“你下來。”
當阡稚下到底層的時候,旁莉走過去猛地伸手一拽,將她拖出門,準備從樓上扔下去,阡稚掙紮著抓住樓梯的欄杆,一邊劇烈地咳嗽著。
“旁莉,你在幹什麼?”仨仨從走廊裏的另一個房間走過來。
旁莉回頭看了看她,“仨仨組長,我要把她扔下去,她得了病。”
仨仨抓住旁莉的胳膊,把阡稚推到一邊,“這樣不行,她是個情感人,不是一隻老鼠,說摔死就摔死。”
旁莉激動地反駁她,“她得了病,她很髒。”
仨仨微微一笑,“我敢保證,裏麵那些情感人也很快就會咳嗽起來,這裏的氣溫太低,對情感人的身體來說是個刺激。我們總不能把咳嗽的都扔下去吧,那誰來為我們工作?”
旁莉似乎被這個理由說服了,她瞪著圓圓的眼睛想了想,話鋒一轉,“這隻蠢豬竟然跟我瞪眼睛,我絕不能繞了她。”
仨仨愣了愣,然後收起笑容,抓住阡稚的頭發,在她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腳,低聲說:“這是對你的懲罰,記住了,你要在這裏活下去就要聽話。不要反抗,知道嗎?”
當旁莉打開門,把阡稚推進去的時候,裏麵的女孩兒們都吃了一驚,見過剛才旁莉暴跳如雷的樣子,她們都以為阡稚回不來了。
第二天淩晨四點,旁莉將女孩兒們叫起來,讓她們在簡陋的餐廳裏吃了點兒東西,然後把她們先後分成四組,由機器人帶到各個車間。
最後,旁莉跟前隻剩下阡稚。
“我會把你送到一個好地方。”旁莉說。
旁莉所說的好地方在加工廠的三樓,是一個打磨一種叫金麻離的圓形礦石的車間。因為手工打磨金麻離相當的耗力氣,所以車間裏都是體格健壯的男工人。
身量不高,長著一把落腮胡子的老車間長苦紮爾對旁莉送來一個纖弱的女工人感到十分驚訝。
他斜著眼睛打量著阡稚,嘟囔著,“我們這裏可不要白吃飯的。”
旁莉把老車間長拉到一邊嘀咕了一陣。等到他再次看向阡稚的時候,眼神變得十分輕蔑。
“情感人,你們聽著,誰也不許接近她,這是個下賤的家夥。”他粗暴地對其他工人說。
那些男工人低著頭,隻顧打磨自己手中的金麻離,誰也沒有抬頭看阡稚一眼。
阡稚緊緊咬住嘴唇,接過車間長丟過來的工作服套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