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庭,二娘正在到處找你呢,你怎麼有空跑到這下人房間來了。”
沈如顏並不曾親自動手將地上的女孩扶起來,卻是她身邊的丫鬟,喚作白萱的,將薑茶放在桌上,伸手將她扶回床上。
“這不是見大姐得了一個新鮮玩意兒,過來瞧瞧新鮮嘛。對著,這個小丫頭說她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自己從何處來。大姐,你準備怎麼處置啊。”
小女孩仔細打量著剛進門來的女子,美則美矣,卻不愛笑。冷若冰霜。倒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了,讓女孩的心裏也泛起了絲絲的寒意,一想到自己是去是留,生殺大權全掌握在這位女子身上,手心裏卻是不自然地滲出了薄汗。豈料那個女子隻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也沒有絲毫的懷疑。
“沒有過去正好。有過去,就有牽絆。若是你真的沒地方去,就跟在我身邊吧。我蘭曦苑正缺一個丫鬟。”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天上會掉下來這麼大一塊餡餅,女孩子還是欣喜若狂。忙不迭地又道了幾聲謝,其間隻聽得那被大小姐喚作如庭的男子和大小姐商量著。
“可是總不能丫頭丫頭的一直這麼叫著吧,總該有個名兒啊。我看啊,燕兒這個名字便甚好。”
大小姐麵上一冷,到底是沒有說什麼,也算是默認了。後來小女孩才知道,大小姐的閨名姓沈名如顏。而她的顏兒,正好和她的燕兒諧音。即便是這樣,她對這個名字,卻照樣是歡喜得很。因為這是他賜的,是他給她的第一份禮物。萬幸後來和大小姐相處久了,方知她是麵硬心軟的人。對她的這個名字,也從沒有不滿,這才讓她放下心來。安心呆在大小姐身邊,盡心盡力伺候。
第二回:流言蜚語
紅袖樓
紅袖樓算得上是青城花街數一數二的紅樓了,當真是男人的銷金窩,紅袖樓銷的那些銀子中,當然不會落下‘久負盛名’的沈如庭這一份。女扮男裝的燕兒帶著穆青,再一次出現在紅袖樓的門前。他們第一回過來的時候那久在歡場打滾的老鴇就看穿了她的偽裝,那個時候,還覺得一個女孩子,出現在紅袖樓有些詭異,這一來二往的日子久了,倒也習慣了。
“我說飛星公子啊,您這樣三天兩頭過來一回,讓媽媽我生意不好做啊。”
燕兒卻是眉頭也不皺一下,從懷中掏出兩錠銀子,放在老鴇的手上。問道。
“夠了嗎?”
老鴇倒也不貪心,知道隻要這沈家少爺還來這紅袖樓一天,她這筆外快就永遠也賺不完。拿到手中,仔細掂了掂斤兩,不愧是沈家的銀子,的確是足金足銀的。和沈家做這筆生意,她卻是暢快得很。
而正在二樓的和一群狐朋狗友把酒言歡的沈如庭卻是眉頭微蹙,燕兒這兩次過來,對這個花街,比他這個常逛花街的人還要熟悉。所以現在也不突然襲擊了,反正不管他逃去哪兒,燕兒和穆青總有辦法將他抓回去。索性不躲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趁著還有一些時間,能享樂多久,就享樂多久。那幾個狐朋狗友卻沒打算放過他,誰不知道飛星,在這個花街,要揚名一般是看你為了某某花魁花了多少銀子。銀子花得越多,在這裏的名聲越響,就像那程家的二少爺程文軒一樣,他一個晚上在紅袖樓的花魁惜玉身上花掉的銀子,那夠一個普通人逛一年花街的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的名聲在他出現在紅袖樓的第一夜便漲起來了,正可謂是‘一舉成名’。而飛星卻是一個異數,她來這個花街,十次有九次都是為了捉回沈如庭,就算不是來捉他的,也肯定是因為沈如庭換了地方,她提前過來摸清地形,好方便下一回將他捉回去。這一鬧,倒也成了這花街柳巷的一個奇聞,名聲甚至一度蓋過了沈如庭。這幾個酒肉朋友,也早就聽說了這回事,隻是沒有一回親眼見過,今兒個總算是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專抓沈如庭的飛星了,卻感到頗為新奇。幾個和沈家稍有交情,知道這飛星是燕兒化名的,卻禁不住揶揄起來。
“我看啊,這燕兒丫頭啊,是假公濟私,明裏是奉了你二哥的旨意,暗地裏興許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三番兩次來這裏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