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鋪子裏有事?”程文軒腳步也沒停下來,徑直往房間裏去,他得趕緊換身衣服了去見老太君,晚了,隻怕老太君就該睡了。
“鋪子裏麵有大少爺,還有總管看著,倒也沒有什麼事。”
“那是為了什麼事?”
見他大老遠的就在等著他,他還以為是鋪子裏麵出了什麼急事,等著處理呢,自從這次從沈家將產業接過來,一筆筆的賬目清清楚楚。確是比以前,更是順心順遂了。再說大哥在離家之前,本就是做家主培養的,自小便常得老太君和爹娘稱讚。本來這家主的位子,就非他莫屬,趁著這次機會,他就已經做好了放手的準備。再加上管家也是個機靈的,前些日子還聽管家彙報說大少爺一做了便上手了,正納悶怎麼就出問題了,原來是另有其事。
“墨琴剛來找我了,問二爺什麼時候,能夠把,把二姨奶奶接回來。”
陳妙夢?
他這些日子,為了沈如顏的事忙上忙下。其他的事,卻是一概都顧不上了,經得墨書這麼一說,才想起還有這樁舊賬沒有和陳妙夢算。墨書哪裏想到他的心思,隻當他還在為陳妙夢在他和二少奶奶之間挑撥的事而生氣呢。隻是這陳妙夢好歹是程家的三姨奶奶。若是一直扔在外麵不管不顧,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了。
“二爺,有什麼事,還是先把三姨奶奶接回府中來再說吧。老這樣住在客棧裏,難保別人不會說閑話。”
說閑話,這往後讓人說閑話的地方多了去了,當初若不是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懶得和她計較,她豈會有進門的機會。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把心思動在顏兒身上。得虧這次沈家大哥給他報了這個信,不然,真得讓她折騰得他同時失去娘子和孩子不可。
“接是要接,不過那就不是我們該管的事了。”
不是他們該管的事,陳妙夢可是他的妾室。他都不管,還指望誰來管了。墨書愣是沒想明白,程文軒已經在桌前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封短信,用蠟淚封好,交給墨書。
“將這封信,帶到平城的陳家去。陳家嫂子這些年不都是在打聽陳妙夢的下落嗎。正好讓他們把人接回去。”
墨書這才算明白他的意思了,原來這陳妙夢家道敗落之後,雖然病逝的陳家兩老,寫了信,讓她帶來給老太君以換得片瓦遮頭。可是他們剛過世的那會兒,陳妙夢還是被她的叔叔接回了家的。原因很簡單,他們那個紈絝兒子——陳妙夢的堂兄,看上了她。想要親上加親。陳妙夢用蠟燭燒了那位堂兄的臉,這才趁亂跑出來,一路跑到程府來的。她的叔叔嬸嬸倒也想過來問情況啊,可是程家到底是有大戶人家,再加上世代備受皇帝信任。若是一不小心惹上了程家,那就隻能是吃不了兜著走了。因為有老太君的吩咐,陳妙夢的消息,這才算沒有傳揚出去。程文軒現在可管不了什麼仁義道德了。畢竟是她陳妙夢先毀了人容貌的,現在,也該是她還債的時候了。程文軒的這封信,正是寫給陳妙夢的那個嬸娘的。陳妙夢不是最喜歡耍心眼了嗎。他倒是想看看,這到底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還是薑還是老的辣。
程文軒很少做這種事。他大多的情況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女人喜歡他的俊美容貌,花蝴蝶一樣地圍繞在他的身邊。他反正也是來者不拒。不然他的後院也不會有四位姨太太了。可是真要說是像別人那些個紈絝子弟,吃喝piao賭,樣樣齊全,那還是沒有的事。他所謂的花名,也不過是一些不了解他的三姑六婆,胡亂傳出來的。這個主子,在平常的時候,那絕對是個謙謙君子。可是就是有個底線。伺候他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他對誰用這種手段呢。在以前他的底線是什麼,他的確是說不上來。可是,就照著眼下的情況來看。他的底線,除了那很少給他好臉色,卻還是抓住了他心的沈如顏之外,再無別人了。
主子這回啊,算是徹徹底底的著迷了。這陳妙夢也是,惹誰不好,偏偏挑二少奶奶下手,這平城陳家的人來了,她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