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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長安幽明錄·七情篇

作者:鼓瑟希

☆、喜-相見歡-01

【01】

東都洛陽,西京長安。

此長安是我們熟悉的長安,卻又不是我們所了解的長安。它不在我們熟悉的盛世漢唐,而在一個不知名的朝代。然而,就算它在一個不知名的朝代,卻依舊是那個長安。

有大明宮,有曲江池,有樂遊原,有朱雀道。有簪花悠遊的仕女,有壓酒勸客的胡姬。有揮劍仗義的俠客,有吟風弄月的文人。

總之,一切應該出現在唐詩中的風物,該屬於長安的,這個長安都有。唯一不同的,隻是那些人名朝代,你不再熟悉而已。

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哎,且不要管那麼許多吧,聽一個故事,何必要考究那麼許多?隻需懂那些個愛恨情仇就好。

那便開始這個故事吧。

長安乃是皇都,之前也說過了,這裏有各式各樣的人。王公貴族,帝王將相,仕女胡姬,文人俠客,販夫走卒,娼優道姑。形形j□j,列舉也列舉不完。這樣一個人多而複雜的地方,是很容易出事的。

一旦出事,是要人出麵管的。

這管理的人呢,便是這長安城裏的父母官,在這一朝稱作“京兆尹”,乃是正三品的文官。京兆尹下設京兆少尹一名,從四品。京兆尹府中還有仵作、捕頭等等,這裏便不多列舉了吧。將來若是提及,自然會說的。

莫怪這京兆府中人冗官多,實在是這長安城中雜事太多。為人父母官,受君主奉祿,不盡心盡力怎麼說得過去?唉,這麼一來,這京兆尹實在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官,每每都因上不能揣測聖意、下不能體察民情而被貶謫。也因此,當今聖上心思一轉,竟叫了個往屆的狀元來做這京兆尹。

不能不說,聖意自有其妙意。這狀元上任以後,無一日不是兢兢業業的,為人又端正方直,清如水明如鏡,不過幾年便贏得了好名聲。

這狀元呀,姓樓名向寒,字端己。時年二十六歲,還未曾娶妻。

現下,這樓向寒正坐在書房之中,雙眉緊緊皺起。將手中的案卷放下,樓向寒沉聲道:“第十七起。”

“是啊……”

一旁坐著的是京兆少尹沈北亭,是跟樓向寒同年的進士。當下端著茶盞,也是眉頭緊皺。“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二人說的,是長安城中近來出的一件怪事。

這半月多來,長安城裏時常有妙齡女子失蹤。失蹤的時刻大多在午夜,有好些個閨秀房裏都還守著丫鬟婢女。據那些丫鬟說,當時門窗都是關著的,隻覺得一陣陰冷,嗖的一下有風吹來,眼睛被迷得睜不開。等風過了,窗戶也開了,人便不見了。過了一兩日,又是半夜,又是一陣風過,被劫走的女子卻又好好的躺在床上了。

按照常理,這該是采花賊作怪。可等送回來的女子被母親一檢查,卻又還是清白之身。問女子被誰擄走,去了哪裏。女子一問三不知,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擄走過。問得多了,才迷迷糊糊有印象,說是聽到了一陣歌聲,然後便睡著了。等再醒來,便在家裏了。

樓向寒百思不得其解,抬頭望向沈北亭。沈北亭歎了口氣,說道:“去問問他吧。”

樓向寒略一沉吟,點了點頭,兩人便起身往外走。也不叫來小童,也不去牽馬喚轎夫,兩人從側門出去,一路步行。穿過李郎巷,走過夕霞橋,在一間屋子外停了下來。

這小小的臨水的巷子,最容易有嬌羞的女子。像《西洲曲》裏頭說的:“樹下即門前,門中露翠鈿。”

可惜,這門外的不是烏臼,卻是棵大槐樹。所以,樓向寒敲門之後,開門的自然也不是采蓮的姑娘,而是個散著長發、隻在發尾用帶子綁著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