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聞言不禁低笑起來。
這個裴老九,自從第一次偷跑出來幫著他在老千手裏贏回了錢,他便死心塌地的崇拜上了自己,別的不說,那聽話程度還真是沒得說,跟自己的小弟似的,但凡自己隨口說的話,他都能湊合上幾句,這不,把秒殺這樣的詞也用上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果然,阿況小聲問著:“姐夫,什麽是秒殺?”
裴老九聲音挺大,瞇著眼,做著手勢,驕傲的說:“秒殺就是——瞄準了,殺!七爺那本事,要什麽都是妙!殺!”
唐七懶得看他,隻往人群中看去。
賭場地界,古往今來都是差不多的,隻要賭徒們沈浸其中了,裝潢什麽的都可忽略不計了,可偏偏這財神樓裝飾得十分華麗,寬敞的廳堂裏,用許多粉紫和橙紅色的布幔區隔著,神秘而熱烈。
中間一張紅漆大桌上,骰寶骰盅放在一方,周邊堆著許多白花花的銀子,或成串成串的銅錢,裏麵也夾雜著玉佩和幾張銀票,一個圓領青袍的男人站在中間,也正擡眼打量著唐七。
隻一眼,唐七搖扇子的手就頓住了,這個人……自己今日遇到高手了!
若隻說擲骰子這回事,平常賭徒,隻知道眼睛盯在銀兩上;賭鬼們呢,開始千方百計想著在手勢上下功夫;老千們呢,千方百計在骰子上想辦法;隻有個中高手才知道,賭,不僅要的是賭具、運氣、技巧,還要有的是心態。
麵前這個人,看著三四十歲年紀,高高瘦瘦,一件青布袍子看不出是窮是富,黃黑的臉一點也不起眼,塌鼻子,長下巴,兩撇小胡子還有些難言的猥瑣,但那眼神……幽深得如黑潭一般!仿佛望一眼,就能將人吸進去一般!
他靜靜站在那裏,一手背著,一手把玩了幾個骰子,輕鬆隨意,卻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安然氣勢,而周遭的嘈雜、人群的浮躁、堂皇的裝飾,倒都成了烘托他坦然篤定的背景。
“嘶!”
唐七暗自抽了口氣,這樣的人最難纏!
而更讓唐七心中一凜的是,她分明看見了他的衣袖上,有極細微沾染的一絲不同顏色!
嗬!易容!還是挺高明的易容!
若不是自己前生身為一代賭聖——聶六指的關門弟子,自小在師父身邊長大,師父傾囊相授,賭術,易容,幻術,武術都學得不錯,又在現代社會借助網絡能常常與人交流,隻怕這樣細致的易容自己還看不出來端倪呢!
唐七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打起了鼓。
娘的個死裴老九!他栽在這樣的人手裏還有什麽好說的!還是要怪自己也太魯莽了!一年多來,自己在這異世小賭場裏練手還沒有失過手,倒讓自己小看這些古人了!
本來嘛,自己就如師父說的,初生牛犢不怕虎,膽子大得出奇,反正在前世出了什麽事,都有師父擋著呢!
可誰曾想,自己一次在遊輪上抓老千,結果引出了大亂子,對方竟然在公海上直接炸了船!
師父啊!您說得對,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所以您教得我最多的就是怎麽逃跑!
可是師父啊,您老人家怎麽就沒教我在大海上怎麽逃啊?!大海沈船那一刻,我插上翅膀也變不了鳥人,就莫名其妙到了這個地方了!
我想引以為鑒來著,我想謹小慎微來著,可是吧,這古人的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