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暴力地踹販賣機的身影。

「那被踹是應該的。」她毫不愧疚地說。

方慶至大笑,拉著她走過中庭花園,瞧見當年那人造池塘時,眸色不禁柔了起來。「夕夏,你到亭子裏等我一下,我過去拿時空膠囊。」

「好。」

方慶至直朝行政大樓而去,而許夕夏則是閑散地走進亭子,垂眼看著池塘,瞬地,像是有道光芒閃過腦際——

明明是白天,豔陽高照,但卻仿佛看見了無數螢火蟲從身邊飛掠而過,那縈繞的流光如夢如幻地流竄閃動,在她心底團繞著。

隱約中,她仿佛看見那池邊,有個年輕的大男孩手握著螢火蟲的屍骸,對她說著,「螢火蟲的壽命極短,閃爍著光芒隻為了尋找注定的另一半,想在這有限的時間內,以光亮讓對方找到自己。」

還有另一個他說:「我就像隻螢火蟲,一次次地轉世,不斷發出光亮,就為了讓你看到我……如果我是螢火蟲,那麽,就算你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我也能透過不斷發出的光芒,引導你回到我身邊。」

她怔愣著,頭痛得教她忍不住閉上眼。

然而,那聲音還說著,「螢火蟲一生隻為愛而活、為延續而活,雖然軀殼會死去,但牠還存在著,隻是把體內的養分供給寄生的菌種,長出了菌菇,這就是能量不滅定律。」

「能量不滅?」她低喃著。

「夕夏,有些東西會變,卻是永遠不滅,隻是轉換了,你懂嗎?」那聲音低啞回答著。

她不禁想起,他也說過,「從朋友變成戀人,再從戀人變成親人,這就是我的能量不滅,我的愛情隻會不斷轉換形態,但永遠不滅。」

她怔忡不己,直瞪著那潭水池,仿佛瞧見螢火飛入她的體內,密密地織就著她散落一地的記憶,流竄著、穿織著,將所有的縫隙填補起來,固定在她的記憶之牆上,讓那片荒蕪不但充滿色彩,還璀璨繽紛得教她讚歎。

「夕夏。」

喚聲讓她緩緩抬眼望去,眸色剔亮如琉璃。

「我拿到了,這是你的,這是我的。」他揚著手中的兩個牛皮紙袋。「先打開誰的?」

「你的。」她笑說著。

方慶至勾笑打開自己的牛皮紙袋。「我的告白。」

她接過手,看他以蒼勁的字體寫著——我愛許夕夏,在我打開時空膠囊時,我的能量不滅定律應該已經進階成立了吧。

他有些羞赧地輕咳了聲,「你可能看不懂,不過這個進階指的是——」

「阿慶,沒有進階,我怎麽會陪你洗鴛鴦浴?不過你也太卑鄙了,根本就沒跟我洗過鴛鴦浴,還騙我。」她眯眼,指控著。

方慶至怔愣地看著她。「你……」她叫他阿慶……

「想進階,得先求婚呀。」她想了下,從懷裏取出一直擱在身上的鑽戒。「不過你已經求過兩次了,說不定根本就不想結婚了。」

她想,這個時候,失蹤很久的婚戒也該派上用場了。

他的眼泛著月華,好一會都說不出話。

「不是……我在等你點頭,因為你還沒答應我。」

許夕夏怔住,這才想到他第二次求婚時,她似乎沒點頭……原來問題是出在她身上,不禁輕咳兩聲。「……阿慶,今年夏天要不要陪我去秘密基地看螢火蟲?」

她取出放在自己牛皮紙袋裏的一幅畫,畫裏是她和他,在漫天星光底下,與螢火共舞。

方慶至一把將她擁入懷裏。「好。」

她笑眯眼。

他說,不管她失憶幾次,他都會愛她幾次。

她又何嚐不是?

就算一次次遺失記憶,但她也會找回來,讓它永遠不滅。

番外 惡靈附身

在許夕夏找回所有的記憶後,方慶至立刻著手策劃兩人的婚禮,而婚禮之後的生活,一如他想象中那般完美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