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愛受折磨,於是心有所感,身同所痛。
“我曾經……希望他早點死,他就不能阻止我們兩個……”她緩慢說著,聲音低低淺淺,若有似無的飄在他的耳邊,低啞的聲音因為壓抑哭泣而嘶啞。
瞿至邦握住她的手,帶著她走到隱密的樓梯間,大掌始終沒有鬆開她,無言的給她支持。
他知道自己踰矩,知道這樣違背他應允過老爺的承諾,隻是現在的她太脆弱,他不能放任她一個人傷心。
“現在,他真的要死了……我……”卓靜珈一臉自責,難過得說不出話。
她的心好痛,她覺得是自己的錯。
“不是你的錯,那不是你的錯。”他終於壓抑不住不忍,將她擁入懷中,輕輕的拍著。
被他擁入懷中,卓靜珈像是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港口,她終於失控的哭泣,嗚咽著,難受的捶打著無辜昀他。
他的心一陣輕顫,又是一陣抽疼。
不是因為她的拳頭,而是因為她濕了他胸口的淚。
胸口緊縮的情緒愈來愈濃,久久無法說出一句話,他隻能輕拍著她的肩,一下又一下的。
好久沒見她了。
她已經完全不同。
初見她,她已少了幾分少女的嬌澀,卻多了幾分屬於女人的成熟,而如今,她卻哭得像個孩子,脆弱得像是隨時都要碎了。
她偎著他的肩膀,尋求一個安慰,他讓她靠著,一句話也不說。
此時,無聲勝有聲。
如果可以,他願意一輩子提供他的肩膀,讓她永遠的依偎,隻是……他們之間仍有許多無形的阻隔。
他或許可以站在她的身後一輩子守護,確保她得到最佳的幸福。
“媽媽離開我了,爸爸也打算要丟下我了……”她的表情破碎,聲音因哭了許久而沙啞。
“你呢?你會留下嗎?”
瞿至邦悶哼一聲,像是被誰打了一拳。
留下。
他當然會留下。
隻是,他很明白的知道,她所希望的“留下”,並不是他所能提供的“留下”。
於是,該說的承諾沒有說出口,他隻是沉默。
卓靜珈忍不住瑟縮,眼淚又撲簌簌落下。
難受的情緒一陣高過一陣,她再也無法無聲的哭泣,於是,她蹲了下來,趴伏在自己的膝蓋上,放聲大哭起來。
八年,讓很多的事情都不一樣了。
但是他不想留在她身邊的想法,卻始終沒有改變……
卓道曾身為黑道大亨,雖然投身建築業裏,由黑漂白,但大家仍尊重他曾有的身分與影響力,縱使身體虛弱,時常進出醫院,可他執意讓卓靜珈接掌公司的想法一說出來,依舊得到大家的支持。
雖然仍有細微的反對聲音,但是在適當的“開通指點”之後,全都聽話的閉上嘴。
其中最大的功勞,都歸功在瞿至邦的身上,他誓言保護卓靜珈,也不讓外人染指原該屬於卓道的資產。
卓靜珈不是不知道這些權力轉移背後的黑暗麵,隻是她選擇聽而不聞。
這個時候,公司裏最需要的是安定,有了安定不反的環境,她才能順利的接下公司,減少變數。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
經過時間的曆練,她已懂了許多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對於瞿至邦替她做到這一點,她滿懷感激,可是對於他仍選擇怱視她的感情這一點,她憤怒的想掐住他的脖子,教他清醒一點。
卓道的狀況並不好,也虧得有蓮姨的照顧,她可以專心在工作上,做出讓父親滿意的成績。
經過父親的這一病,父親的態度變了,連帶著,她對蓮姨的態度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