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然輕聲走進蘇櫻房間,俯首在蘇櫻耳邊說了幾句話。
蘇櫻繡眉緊鎖,往脖子上撩了撩水。她正在泡澡,屋子裏暖如三春,與屋外的寒意不可同日而語。氤氳的水汽升騰,將她的臉遮在霧裏,卻是依然難掩其絕世容顏。膚如凝脂,臉龐精致,彎眉秀目巧嘴,有如畫中走出。然而若是離得近,仍然能看出魅惑的眼眸中狠厲之色斂不住的溢出。
“小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走呢?”蘇煙然想到如今蘇門正直多事之秋,心下煩躁,一向很有主張的她此時也有些亂了陣腳。蘇櫻的眼神中凶曆之色更甚,聲音透過氤氳的水汽卻是充滿了無奈:“想不到孟城動作如此迅速,好在這次隻是程雲蝶將兵,我們也非是一點希望沒有。如若是程前木,孟子軒,或是楊白三人裏任意一人,我們若是再想奪回一城一池恐怕比登天還難!”
“那麼小姐你是有對策了?”蘇煙然眼睛一亮。
蘇櫻卻是搖了搖頭,道:“我沒有確切的把握,但是總可以一搏。若是那三人其中之一,則希望不大。”
說完,蘇櫻仰頭一歎,不甘地又道:“上天厚此薄彼,為何將天下英氣都集中在孟城了啊?”
蘇煙然聽了十分詫異,問道:“難道小姐說的這三人真的是強悍若斯?連小姐你都是自歎弗如麼?”
也許是聽出了蘇煙然口氣中的懷疑,蘇櫻也猶有不甘地道:“人中龍鳳,人中龍鳳,個個是人中龍鳳啊!”
她一口氣說了三個人中龍鳳,蘇煙然聞言已經大驚,孟城實力果真雄厚至斯?僅僅三個年輕人就能讓自家小姐給那麼高的評價?畢竟蘇櫻本身也是極為自負之人,能得她如此評價得少之又少。然而蘇煙然雖然是大驚,卻又仔細想了想,很快就相信蘇櫻所言非虛。小姐在孟城呆過三年,她目光如炬,本身又胸懷大誌向,肯定將孟城的能人都研究了個透徹。想到這,蘇煙然當下鬆了一口氣,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小姐既然熟知孟城,以後打交道,也就容易的多了。
蘇煙然卻又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奇道:“小姐,既然這孟城實力如此強橫,你原本身為少主夫人,那麼孟城以後莫不從你之命,豈不是好事?卻為何非強行讓孟千林一紙休書把你送回來?”
“你懂什麼?”蘇櫻語氣明顯有一絲不悅,“莫說我跟澄澈青梅竹馬,就是沒有澄澈,孟城的水又何其深,我斷然不敢將蘇門拖進孟城這個泥塘。”說到此處,不覺莞爾一笑,“孟城自然也有孟城自己的問題,不過是時機未到而已。再說了,程前木三人等都是人中龍鳳,那個孟千林卻是廢柴一根。日後若是果真接手孟城,強手伺圍,不能自保,我又當如何是好呢?”
蘇櫻說到此處,麵上也流露一絲愧疚,接著說道:“我在孟城的三年,對孟千林確實有些過份了,讓他躺了三年地板。可奇怪的是孟千林倒是不吭不響,能如此這般,倒叫我有些奇怪了。”
“小姐,你不是說孟千林新婚之夜被你在臉上劃了一刀麼?他哪還敢?惹惱了你把他閹了都不一定。”蘇煙然吃吃的笑著。
蘇櫻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道:“我當時想一刀劃花他的臉的,隻是後來看他眼神中並無邪念,這才隻是給了他一個小小的教訓,我當時嫁過去時是抱著必死之心的,此生此世,除了澄澈,任何人休想碰我。”說到李澄澈時,蘇櫻眼中瞬時又浮起一絲甜蜜與幸福,凶殘狠戾之色消彌無蹤。
蘇煙然看到蘇櫻甜蜜無比的表情,不由也是看的一呆,這樣傾國傾城的姿色,連身為女人的自己也是我見猶憐,更別說男人了,想到此,蘇煙然不禁開始同情起孟千林了。跟這樣的美人同居一室三年,卻是能看不能碰,甚至連想也不敢想,因為稍有一絲邪念,就可能遭橫來一刀。這種煎熬,又怎是正常男人所能忍受的?卻也難怪最終一紙休書把她趕回家門了。
蘇煙然得意洋洋的道:“看來還是小姐厲害,孟城再強勢,也是拿你沒有一點辦法。”
“不呢。”蘇櫻接過蘇煙然手中的浴巾,從澡盆裏走出來,渾身肌膚勝雪,暗室為之一亮,蘇櫻不急不忙的裹上浴巾,聘聘嫋嫋走到床邊,“若不是孟千林不準人為難我,隻怕我麻煩不斷啊。就單說我劃他一刀,孟廣言就足以以此為由廢我武功。說實在的,對於孟千林,我確實欠了個不大不小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