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慕容相眸中精光一閃,舉步往那個做急救用的小居室走去。
此時,接到周萬全調令的禦林軍,也開出三路共三千六百人,把相府圍了個水泄不通。周萬全親臨,帶著親信二十人,趕赴相府。
得到手下的通報,慕容毅擰緊了眉。
區區一個瑾妃出事,竟調動禦林軍圍府?!看來,瑾妃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不輕。可如今她這一走——慕容家要如何抵禦皇上的怒火?!
他滿臉擔憂地看向依舊昏迷不醒的母親。
“報——”一名守門的家仆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周萬全大統領——到!!”
“到”字剛落,一名威風稟稟的壯碩男子已經大踏步地邁進大堂。挺拔的身姿,刀刻般堅毅的臉,黑夜般深沉的眸子,豐厚的唇緊抿著,似攜著冰雪,周身氣息寒氣迫人。卻在看到素有北漠戰神之稱的慕容毅後,原本犀利的劍鋒瞬間軟了下來,沉靜的眸子裏也閃出了激動的火花。來者,正是周萬全。
而周萬全與慕容毅,皆在殿試上奪得武狀元的稱號。隻不過他們並非同屆,前後相差了五年。
慕容毅看到自己一直仰慕的周大人氣勢不減當年,有些動容。兩人視線隻相交一瞬,又各自轉開。
看到眼前的情形,昏倒的夫人和跪地不起的中年男子,身上還散發著藥草味,估計是大夫,周萬全心知情況不容樂觀,複又冷凝了臉色,舉起手中令牌,沉聲道:“煩請相府派個能說得上話的,隨本都督回宮複命。皇上下令徹查此事。”
慕容毅瞪著那泛著金色光澤的令牌,不敢置信。
‘如見此令,如朕親臨。’
先皇的話語猶在耳畔響起,慕容毅已經下意識地跪了下去,顫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見慕容大將軍如此,自然不敢怠慢,整個大堂和院子裏的人全都跪下,俯首叩拜,高呼三聲萬歲。
端坐在椅子上的雲家主母魂都飛了,身子一軟,沿著椅子滑落趴伏在地,說不出話來。
緩緩睜開眼睛,隻覺得全身酸軟無力,連舉起手這麼簡單的動作都覺得有些困難,身體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渾身僵硬。
靠,不會是被車碾碎全身骨頭又慢慢愈合了吧?!
小心翼翼地動了動手指頭,一旁立即有一個溫暖柔潤的東西覆了上來,輕輕握住我的手腕,按在脈門上。在我感覺那帶著暖暖濕意的指頭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時,他也在感受著我緩緩跳動的脈搏。連我自己都感覺到了,被那圓潤指尖壓下的地方,突突跳動著的節奏。
活著的感覺真好……
喟歎一聲,我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天明。
一縷縷光線由花格子木窗的縫隙中流瀉進來,映著窗外梅樹枝頭上的殘雪,煥發出一種五彩琉璃般的炫目色彩,十分耀眼。
我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長睫微顫,那繽紛的陽光在濃密的睫毛上歡快地躍動著,連視線所及的麵部皮膚,似乎都染上一層薄薄的粉色,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伸手摸摸臉,還好,沒有摸到明顯的傷疤。依舊光滑柔潤,一如以往的瘦削。
稍微用了點力踢踢腿腳,扭扭腰肢,全都在掌握中,除了酸脹虛軟,並無太大的不適,也沒有發現缺失哪一部分。似乎,連夾板和繃帶都沒有。
不會吧?!我那麼好命,被快速衝過來的車子撞了居然毫發無傷?!
鬆了一大口氣,嘴角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試著轉動頸脖和眼珠,當湊在床前的四個腦袋落入眼簾,我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猛地一下子翻身坐起,眼前一花,腦子供血不足嚴重缺氧,又軟綿綿地倒下,躺在綿軟的絲緞被褥中裝死。
“果然!!是那妖女回來了!!”林文宇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終於舍得回來了。”司徒夜雲陰測測的聲音似乎不是很歡迎。
“這下完了。”冷魈冷漠平靜的聲音裏說不出的失望。
“總比一直昏睡不醒的好。 ”周萬全低沉暗啞的聲音中透出無奈的感覺,十分疲憊。
“……”我無語中,黑著臉,手一直向下摸啊摸,終於摸到兩腿間那一團軟綿綿的東西,再次確定了自己的性別。
NND!!又要過禁欲的生活了!!
複活的某澀女仰天長歎……
林文宇一雙清亮的眼眸睜得大大的,噴著怒火瞪著藏在被子下的我的手——
“你在摸哪裏!!!!”他怒吼,額上青筋暴露,雙拳緊握,很有要跳上來揍我一頓的衝動。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了一句:“我摸的東西難道你沒有嗎?!看什麼看!!再看,摸你!!”
他一嚇,掩麵淚奔。其他三人下意識地夾緊了腿,後退一步。
我淫笑,朝司徒夜雲勾勾手指。他神色不虞地瞪我,哼了哼:“別鬧了,皇上不見了。”
我一怔,斂了笑。“被綁架了?!”
“死了。”
呆了好半餉,我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猛地翻身下床,木木地看著他們,嘴巴張了張,卻不知要說什麼,頭腦一片空白。
看我神色不對,他趕緊補充:“雪靜月身軀已死,可是我找不到皇上的魂魄。”
好半天才回過神,我問:“那根紅繩沒用上?!”
“找不到魂魄,有縛魂索也無濟於事。”
“那,你的鬼畫符呢?!”我記得我離開之前被他在腦門上貼了一張奇怪的黃符,這樣他們就看得到我的確切位置了。
司徒夜雲扁扁嘴。“若是他自己回來,自然會來找我。問題是:皇宮裏沒有他的氣息。”
“那就是不知所終了?!”我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