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2 / 2)

崔景行頓了頓:“他的情況複雜一點,等到醫院我們再問醫生吧。”

許朝歌閉起眼睛一連深呼吸幾口,這才緩緩說:“他一定傷得很重。”

崔景行說:“會沒事的。”

她目光發直地看去窗外,說:“希望如此。”

可惜事與願違,車開到一半,就被堵在了高架上。司機無奈,一直瘋狂按鈴,鋼鐵大軍仍舊盤踞在綿長的道路上,沒有絲毫動彈的模樣。

許朝歌急得坐立不安,幾次抓起手機看時間,著急得一陣喘氣。崔景行抓起她的手緊緊握著,擦去他手心濕漉漉的汗。

幾番勸慰,都被她擋在焦躁的情緒之外,她在再三詢問車子無法挪移的時候,索性將崔景行手一扔,開門走了下去。

崔景行還沒反應過來,一隻手已經被她狠狠扔開,他看著她穿過車子後方來到側邊,緊張地跟著一道跑了下去。

“朝歌!”崔景行在後頭喊,許朝歌已經置若罔聞地走到最外一條道,向著下行的方向拚命奔跑。

崔景行也顧不得什麼法規安全,將車門一關,跟著她方才的足跡追過去。

崔景行從車子的縫隙穿梭前進,最後貼著高架一邊迅速往下。越往前跑,車子越是鬆落,下高架的地方,所有車子都全速撤出。

一輛車高速駛過許朝歌的時候,崔景行抓著她的胳膊,將她狠狠拽回到自己懷裏,大聲道:“你不想活了!”

許朝歌仰麵看著他,臉上亮著無所畏懼的光,眼裏清醒而冰冷的,有什麼東西泡出來刺得他脊背發涼。

他在那晚月色裏見過的神色,此刻又傳遞到他麵前。

許朝歌沒有哭,聲音卻沙啞起來,抓著他衣領說:“如果常平有什麼事,我也不想在這世上獨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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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行又是一震,像被人用錘子猛敲後腦。

他將她整個按進懷裏,問:“你胡說什麼?”

許朝歌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留給思考方才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她幾乎是拽著崔景行橫跨馬路,最後反被他揪在身邊,他一路護著帶著她走。

兩個人找到最近的地鐵口,坐過五站路,再招出租進入醫院。

崔景行輕拍許朝歌的背,不停安慰她不會有事:“我剛剛聯絡過醫生,常平雖然在搶救,但各項生命體征都開始恢複正常,他不會有什麼事的。”

許朝歌仍舊白著一張臉,神情凝重,隻顧悶頭往前趕。

到了醫院大樓,有人一早等著接待他倆,向他們介紹:“孟小姐係了安全帶,傷情不算嚴重,不過因為受到驚嚇,現在情緒不夠穩定——”

許朝歌打斷:“常平呢?”

這人一臉不知狀況,向崔景行求援地看了看。

崔景行向他點頭,他這才回憶:“常平……是跟孟小姐一起送來的那一位吧,他就沒那麼走運了,醫生還在對他進行搶救。”

許朝歌一把抓過他,說:“帶我去看他!”

“現在看不了啊,還在手術裏搶救呢!”

“那我也要去等著!”

崔景行抱著她不停安撫,說:“好了,走吧,先去看常平。”

許朝歌往手術室外一站,就一步不肯挪地等了下來。但凡有人自裏出來,她一個不放過,很是緊張地抓住問來問去。

確定常平不會有性命之憂的時候,她這才長長舒出一口氣,雙手合十著向上天禱告——崔景行還是頭一次知道,她居然這樣信奉神佛。

睜眼看到他的時候,她緩過神地問:“你怎麼還不去看寶鹿?”

崔景行問她要不要一道去的時候,她想也不想就搖頭:“我一定要看到常平出來才會心安。”

往孟寶鹿病房趕的時候,崔景行總是試圖將腦海中的那些畫麵和聲音剔除,卻隻換來一次又一次的重複,毫無辦法。

孟寶鹿早已在病房裏等他多時,見到他開門進來,興奮地恨不得從床上跳下來。崔景行按住她的躁動,去與她緊緊的擁抱。

孟寶鹿哭得梨花帶雨,大聲控訴:“景行,你怎麼才來,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你怎麼一直都不找我?”

崔景行感覺到她眼淚瓢潑大雨似地啪嗒啪嗒打在他襯衫上,拍著她背說:“現在不是找到了嗎,別害怕,我在這兒呢。”

孟寶鹿摟著他一直哭到最後一滴淚都幹了,這才哼哼著將他鬆下來,說:“景行,我差一點點就要死了。”

崔景行說:“別胡說。”

崔景行進衛生間,幫她搓了一塊幹淨毛巾過來,仔仔細細地幫她擦幹淨臉,又將她兩隻手也擦好,說:“你個孫猴子,是怎麼都逃不過我手掌心的。”

孟寶鹿這才忍不住笑,還是難受得吸了吸鼻子,說:“常平呢,他在哪?翻車的時候,我看到他一臉是血地躺在我旁邊,我喊了他半天,可我喊不醒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