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不合適。她的眼晴是單眼皮,
看起來有點媚,但更多的是聰明,那是一種完全不可能出現在嬌憨大眼上的獨
特風情。
她的眼睛,一點也不適合割。
如果那支鼻變成修長長、直挺挺,鑲在臉上就是優雅梁柱的表率,要做出現
在輕皺鼻心的俏皮樣,偏偏很不對味,她的鼻子短短的,不太塌,一皺動,五
官跟著淘氣起來。
她的鼻子,一點也不適合墊。
她的臉型並不是大到必須削磨骨頭以求更精致,以他目測,她的臉同樣不及
他巴掌大,一點也不適合動刀。
唐虛懷盯著她,用著他自己想不到的專注認真,想在她臉上找到任何一處能
下刀的地方。
她的眉是兩座小山,並不是眉峰一百三十五度曲線的最漂亮眉形,及眉毛上
緣與瞳孔距離二點五公分的黃金比例,但是彎彎的、細細的,順眼極了。
她的唇,唇峰明顯、唇弓圓潤、唇珠小巧可愛,一笑一抿嘴,自有風情。
他覺得這女孩……很漂亮。
梁宛歌當然沒有遲鈍到不曉得唐虛懷在打量她,她眉一挑,眨眨眼,與他四
目相對,注意力從滿牆的畫移到他臉上,他看她,她也看他。
「唐醫師?你已經知道要從哪裡動手了嗎?」耐心等待五分鍾後,梁宛歌才
開口打擾盯著她很久的唐虛懷。她認為他花這麼長的時間,差不多已經把她的
臉部分析完畢,應該可以向她報告手術的打算了。
「呀?」唐虛懷回神,也才發現自己凝覷著她發楞,就隻是看著她,完全沒
盡一個醫師該有的專業責任,研究要怎麼切割她那張順眼的小臉蛋。
他回她一個這麼茫然的表情和一聲如夢初醒的「呀」?這是一個醫生該做出
的反應嗎?梁宛歌眉峰斂擰,不自覺地撅撅唇,用表情強烈反應她的不滿。
「不然你就隨便割個雙眼皮,墊個鼻子,削個骨,墊個下巴好了。」
她的口氣真像上市場買菜,先來塊肉,順便再買把青菜,隨便送些蔥,五塊
錢不用找了——唐虛懷笑出聲。
「你笑什麼?」梁宛歌覺得他笑中別有深意,狐疑地問。
那一天,他沒有回答她,因為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而笑,直到現在,他終
於有了答案。
「隻是覺得你好可愛。」
「唔?」睡眼蒙矓的梁宛歌被他偷襲的吻和膩人的情話吵醒,帶有些微起床
氣的紅唇嘟得半天高。「我寧願你讓我多睡五分鍾,也好過這種填不飽肚子的
甜言蜜語。」她抱怨,不懂他做什麼突然冒出這句贊美詞,沒頭沒尾的。
「宛歌,你好可愛。」他不是甜言蜜語,隻是明白了自己為什麼第一次見到
她時,心裡會有震撼,他找到了理由。
「……唐虛懷,我要用枕頭打你了噢。」她還想要睡,要甜言蜜語請挑個合
適的時機好嗎?
顯然她已經忘掉了,自己上回也是在唐虛懷睡得正熟時吵醒他,隻為了給他
幾十個獎勵的吻——事實上,這兩個人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的不是。
「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呀?」
「……唐虛懷,你會讓我想吐,下去啦!」她幹脆玉腿一掃,準備將擾人睡
眠的唐虛懷給踢下床去。
清醒的他比起惺忪的她,自然是靈活許多,在她抬腳之前,唐虛懷早已避開,
翻身到另一端,繼續吵她。
「你不要再動手術把這張臉給整掉了,好不好?」他捧著她的臉在印口水。
他喜歡她的五官,每一個部分都喜歡,無論是哪裡要被破壞掉,他都不肯。
梁宛歌總算被吵到越來越清醒,她的起床氣是伴隨著理智而決定存不存在,
當理智回籠,起床氣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反過來還會對方才自己胡亂發脾氣感
到抱歉。
她讓唐虛懷吻她,可是嘴裡卻對於他的建議提出反駁:「不行,我一定要整
型。」
「為什麼?!」
梁宛歌推開他,徑自下床,從自己的小行李箱裡拿出錢包,再回到床上。
「你看,這是我的全家福照片。」她打開錢包,將裡頭的照片遞到他麵前。
那是一張很普通的溫馨家庭照,有相親相愛的爸爸媽媽,旁邊站著盛裝打扮
的一雙女兒,以及穿西裝打領帶的偽大人兒子。
「瞧,我的存在是不是很奇怪,像不像一群天鵝裡混雜的一隻醜小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