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一輪泛著金光的圓盤狀物體顯現,攔住了劍影。
眼望著老者的麵色,楊軒嘴角微微上揚,輕喝了一聲“爆”
“轟”煙塵彌漫,爆炸之後響起了一聲吐血的悶哼聲,還有身軀墜地的聲音“賭對了”楊軒大喜,待煙塵散盡,果然自碎石四濺的地麵上看到了老者萎靡的身影,還有再遭重創昏迷過去的少年。
這時候,漆黑的夜幕有數道光華閃過,伴隨著氣流極速的嘯音,不大的小巷之內憑空多了幾個身影,赫然正是蕭鳴亮一行人。
看著如斯狼藉的場麵,蕭鳴亮和其身後的冰火絕色兩姐妹微微驚訝,方才那種接連不斷的磅礴氣勢被其感知到,凝重之餘,也趕緊趕過來探個究竟。
卻隻看到滿地的碎石坑洞,衣衫襤褸,血跡浸染的一老一少,還有臉色微微發白的楊軒和步封二人,以及空氣中遊離的淡淡的鋒芒。
“怎麼回事”蕭鳴亮沉聲問道。
楊軒目光森然的看著對麵氣息萎靡的老者,“這兩個人行跡可疑,我們懷疑古卷就在他們手中”
蕭鳴亮的目光也陡然冷峻下來,仔細的打量著癱坐在地上麵色慘白的老者“識藏境?”
林火兒,林冰兒兩姐妹聞言一驚,看向楊軒的目光滿是驚駭。
“不對,殘缺的生命本源……還有,陣法的氣息?”
“陣法?”
“不錯,剛剛步封被一個叫做星光困封陣的東西所困,那個少年也使出了名為荒刻千殺的陣法”楊軒適時地解釋道。
“星光困封?”蕭鳴亮臉色狐疑,似是在思索著什麼,片刻之後驚訝的指著那位老者“你是北域陣魂閣的人?”
“陣魂閣?”同樣的字眼出現在在場所有人的腦海之中,這個完全陌生的名字讓他們有些疑惑。
老人並不說話,隻是臉色頗為落寞,感受著體內渙散的真元,紅的發黑的血脈筋骨,一陣陣無力感席卷著自己的意識,“虎落平陽……”這是他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如此說來,生命本源落敗至此……你應該就是陣魂閣的殘命老人吧”蕭鳴亮語氣無悲無喜,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嗬嗬,殘命?也的確是殘命啊”老者神情悲戚,“若不是二十年前我急於突破,若不是十年前修為一降再降,到現在的堪堪停駐在這一階,要殺你們,不難”
說著,目光落在不遠處手持刀劍傲立的楊軒和步封身上,“更不至於被兩個初入蛻凡境的小娃娃傷成這樣……”
老人的語氣突然不複初時的頹色,轉而彌散著濃鬱的不甘。
“你們是這南域重武門的人吧”
一行人並未出聲。
“此行是為了那冊古卷?”
眾人聞言,除了為首的蕭鳴亮,其餘人眼中皆是閃過一抹極為隱晦的向往之色。
老者將這種變化盡收眼底,蒼老的麵容難得露出一絲微笑,顫巍巍的探手入懷,似是取出一物,揚手扔給向了對麵“拿去”
蕭鳴亮真元暗湧,抖手接過,粗略地打量了一番,古樸的泛黃竹卷上玄奧氣息流轉,隱隱透著一股蒼茫大勢,看樣子倒不像是假的。
“你們可知道這古卷的秘密”老者再次開口,語氣中滿是詢問之意。
蕭鳴亮輕輕地搖了搖頭“願聞其詳”
老者又笑了,此時身體之內的狀況糟糕到了極點,艱難的動用一絲尚且未曾渙散的真元,自須彌戒中取出一粒白色的丹藥,輕輕地送於口中。
半晌,方才再度開口“老夫二十年前動用禁術突破識藏,也是因為那禁術的原因,往後十年間修為進境極快,到最後居然臻至神念藏巔峰,隻差一步便可踏入造化三絕之境,以天地本源氣息修補生命本源,重獲新生,奈何,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老人神情恍惚,似是陷入到回憶之中,臉上時而激動,時而懊悔。
“也正是在那一年,禁術的弊端顯現出來,修為一日之間跌至神念藏初期,那時的我有感於命不久矣,便跟宗門請願,外出苦行,一是尋求破解之法,二便是為我這一身所學,尋個弟子傳承下去……”
一言及此,老者愛憐的看著躺在其懷裏的少年羅飛,表情慈祥,“見到飛兒那年,他還是個六歲的孩子,但是天不絕我,此子天賦很高,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蛻凡中期的修為。”
“而且我得自陣魂閣的一身所學,十之八九都已經傳授給他了,這孩子也絲毫沒讓我失望,但就是那種張狂桀驁,剛愎自用的性子讓我很是頭疼”
……
蕭鳴亮等眾人靜靜地聽著,他已經看出來,這殘命老人真的已經命不久矣,或者是之前星光困封陣的施為,又或者是全力釋放威壓,在或者是楊軒剛猛詭異的一擊所致。
他懷裏的那個少年,或許是他唯一的牽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