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討厭荷花,更討厭這個像荷花的男人!
想她可是月府最「乖巧溫柔」的四小姐
表麵功夫做得一等一,從大娘到十四娘都吃得開
偏偏一見這梅家二少就徹底破功
吐、瞪、踢、咬、「毒」各種兇惡手段都出籠
隻換來俊公子誇讚「好可愛」還想把她帶回家養!
哼,鬼才要跟這愛耍嘴皮子的傢夥回去那奸商大本營咧
沒想到他不但戲演得比她好,嫁禍的本領更是一流
明明是興師問罪的火爆場麵硬被他扭轉成「偷情」大爛戲
害她百口莫辯,不得不和這荷花男人送作堆--
她真不明白,他這樣死纏爛打究竟為哪樁?
難不成「荷花大夫」當慣了
連她這朵「蓮華」的心病也想動手醫
第一章
天初白﹐晨曉的池畔彌漫著蒙蒙輕霧﹐夏季寅時的涼意尚未蒸融在炙陽下﹐
幾絲清寒在荷池畔穿梭氤氳。
偶發的微風帶來陣陣清香﹐此香不及桂子芬馥﹐也輸含笑軟甜﹐卻隨著簡單
的吐納入鼻﹐平實的幽鬱充塞心脾。
“將梅氏家訓抄個一萬次再說﹗”
遙遠傳來沉亮的斥責﹐這再熟稔不過的吼聲破壞了此刻池畔荷亭間的靜謐自
得﹐卻沒破壞亭中人的好心情﹐畢竟挨罵待罰的人不是他嗬。
右臂擱置在石欄外﹐懶懶地﹑散散地撥晃著池閭荷葉﹐雙眸合閉的臉上掛著
淺笑﹐俊頤靠在自個兒的臂膀上﹐摒除了視覺的雜念﹐專心一意地用聽覺及嗅覺
享受著夏的蘇醒。
荷花輕爆綻放的聲音對尋常人而言是容易忽略的微響﹐但對他梅舒懷來說﹐
聽荷花綻放就像聽聞自己呼吸﹐那樣貼近﹑那樣清晰。
梅舒懷﹐梅莊二當家﹐在梅月末尾一掃數月懶散﹐開始掌起蒲月﹑荷月﹑蘭
月三個月份梅莊當家主事的職責﹐待秋菊吐蕊﹐才再卸下重責──不過在蓮藕肥
甜的臘月﹐他仍得領著奴仆下田去掘蓮藕。
兩名女仆手執蒲香扇﹐一左一右地為他招搖著涼風﹐拂動那綹垂落在漂亮前
額的鬈曲劉海。
“寅時的荷最美﹐粉嫩菡萏待放﹐玉盤荷葉承露﹐過了卯時﹐日陽一出﹐就
可惜了花姿。”梅舒懷維持一貫慵懶的姿勢﹐嗓音輕輕沉沉﹐若說荷花綻爆的聲
音讓他沉醉﹐那麼﹐他的淺笑就是令左右婢女臉紅心跳的天籟。
他聽荷賞荷﹐賞荷的脫俗﹔其他人卻是聽他賞他﹐賞他的俊逸風雅。
“二當家﹐甜藕茶。”
奴仆準時在卯時喚梅舒懷飲茶──在他聽完最後一朵荷花舒展瓣蕊的籲嘆之
際。
“嗯。”梅舒懷接過杯子﹐終於緩緩睜開眼﹐漆黑的眸襯在玉雕似的容貌上﹐
添了更多的靈氣。他原本就屬俊雅﹐那雙燦眸更如同耀燭﹐點亮了他臉上的神採。
丫鬟布上幾道膳食﹐賞完荷才用膳是梅舒懷向來的習慣。
“方才大當家又在訓人了﹐這嗓門越練越渾厚﹐連咱們荷亭都聽得一清二楚。”
梅舒懷的貼身小梅興說道。
“去查查上回差人替我大哥熬的潤喉藥膏還剩多少﹐適時給補補。”要是吼
破了喉嚨﹐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懂。”
梅興太清楚自個兒主子的脾氣﹐要將主子伺候得服眼帖帖﹐首要之道便是連
主子他大哥一塊注意﹐時時注意梅大當家缺了什麼──保暖的衣物一送進府﹐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