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星哥了。”說著,起身離去。
隻留下陸小鳳一人獨自長街徘徊,手裏捏著那封信,一直沒有打開。
心中思緒翻騰。
“感情若有私心,就必然會有欲望,欲望不得會有痛苦,倒不如做朋友,多幾分回味,少幾分牽掛。”
這話有道理啊,這份感情注定了以後會痛苦會失落,會受相思的折磨。
倒不如做朋友,多幾分回味,少幾分牽掛。
何必非要把心中那份深藏的思戀表示出來。
一旦捅破這層紙,會怎麼樣?必會麵臨重重的壓力和責難,家族也不會容忍,他已經失去了視力,怎能忍心讓他失去更多?
有些話注定了隻能埋藏一生。 說出來不過徒增傷感,又何必要說?得不到的東西,就應該早些放手。努力把心中已經深埋的情愫埋得更深。他們還是很要好,很特別的朋友。這就夠了。
耳邊似乎響起大悲寺衍悔大師說的話:“逆之則怒,順之則歡,一切隨緣,從容隨份。”
還是隨緣隨份吧。
陸小鳳喝下最後一口酒,心裏似乎放下一塊石頭。覺得自己很瀟灑,很大方,拿得起放得下,不愧江湖男兒的豪情。
回到客棧的院中,花滿樓還在那裏坐著,似乎在等待,安詳恬靜的臉龐像窗外漫天的星光一樣的純淨。
“這個……花滿樓,現在案子結束了,總算有驚無險,一切平安。”陸小鳳挑起話頭,覺得自己笨嘴笨舌的。
又訥訥的說道:“也該放鬆一下啦。”
他生怕沉默尷尬,便信口亂說,心裏真恨自己無能、恨自己不知所雲,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花滿樓沒說話,隻靜靜地聽著。忽然說道:“你要走了麼?”
陸小鳳真恨自己,平時口若懸河,現在卻不知說什麼,覺得自己即不瀟灑也不大方,拿不起也放不下。
隻得硬著頭皮說道:“沒錯,我是個浪子,浪子本來就不會停在一個地方的……”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原來是花府的管家花平,得知花滿樓脫險,花滿庭命他來接花滿樓回家住。
“我送你過去吧。”陸小鳳鬆口氣說,心裏有些不舍有些失望。
他倆沒有拉著手,也沒有像過去那樣邊走邊說邊笑,而是溫文而雅地漫步而行,陸小鳳難得的嚴肅莊重,不四處張望,也不看別處,隻注視著腳下的路,隨意談天,儼然是一對好兄弟。
時間轉瞬而逝,離紫禁之巔的決戰已過去許多日子了,那場曠古之戰已經漸漸不再被人提起,江湖上另外有新鮮有趣的事替代。而那喜歡惹麻煩又能解決麻煩的小鳳凰也似乎消失了。
花滿樓沒有回老家,在花滿庭的京城處所住著休養身體,雖然天天用上好的補品,而且花滿庭想辦法讓他開心,但是花滿樓仍然精神不振。
想起那來去無蹤一陣風似的鳳凰,忍不住歎口氣,最近歎氣比較多,也不知怎麼。
往事如流水逝去,回憶讓人心惆悵。
花滿庭怕花滿樓悶出病來,約了幾個朋友,一起 賞雪飲酒聽戲。本來花滿樓對這個不感興趣,不好逆家人的意思,勉強湊熱鬧。
戲台上正演著《西廂記》,正演到張生初見鶯鶯,無比愛慕,上前搭訕道:“小生姓張名珙,字君瑞,西洛人,年二十二歲,未婚。”
紅娘賞他一白眼:“誰問你了?”
席上人都笑張生迂腐得可笑,是個輕薄酸儒。花滿樓的心緒又飛得好遠,想起數月前聽這戲時,有人說道“張生雖一介書生,卻能不顧門第,不顧功名,心有所愛,便勇敢追求,即有賊心又有賊膽,愛得轟轟烈烈,做了一般人能做卻不敢做的事,比起那些隻在心裏愛卻不敢有所行動的人,不知強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