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就她那頓罵,有理都變沒理了,哪有這麼處事的啊?!再說老六每天晚上都靜悄悄的,出來進去都照顧大家情緒,從沒吵過,就因為她一個不順心結果吵到大家都睡不好,再說,她那男朋友跟你爭個什麼勁啊,從沒想過要參加數學建模比賽,突然有天發現有人得獎了就心理不平衡了?”

“他那哪是心理不平衡,沒聽說咱們係也要開始召研究生了嗎?他是想臨畢業之前累積資本,到時候保個研什麼的。”

我沒說話,草草洗了把臉,刷了刷牙就拿著書出去了,路上拐個彎順道去了趟食堂,喝了碗粥又帶上幾根油條去教室上自習。我們係沒有固定教室,於是就乾脆跑到第一堂課的教室去,一進門就看到了老五正枯坐在椅子裡,臉色很不好。抬頭看我進來了,臉色更不好了。

我把東西放下,將那幾根油條遞過去,“吃不?還沒涼。”

她眼圈有點紅,抖著嘴角抖了半天還是沒接,我就僵著手看著她。

她突然一把把我拿著油條的手打出去,騰~的站起身,狠狠的盯著我,“周非,咱犯不上,誰跟你很熟啊?!罵你罵成那樣你跟個龜孫子似的連個聲都不吭,你跟我裝什麼高境界啊?!怎麼,怕我到係裡跟人告你狀,說你經常半夜回來吵大家休息不好影響你的光輝形象是怎麼的?”

我撓撓腦袋,放下油條,“其實,我也覺得我很過分,我知道大家有時候都很照顧我,吵到你們了真的很不好意思,你想告就去告吧,痛快痛快也好。”我幾乎是要歎息,低聲下氣的。

“哼,誰不知道你周非是王院長麵前的紅人,這時候你讓我去告你狀,你什麼居心?”

我知道我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於事無補,她是認定我跟她並非一國的了,我還能說什麼呢。其實,我周非真的無意與人爭什麼,遇到事也是能躲就躲,更沒什麼所謂社會正義感和公平公正那一套,是我的我就等著,不是我的我也沒那個精力去爭搶,我的全部動力隻有前方15米那道如畫背影而已。我知道,在我追隨如畫背影的過程中將會把許多人踩在腳下、落到身後,但我從來沒後悔過,到現在我也不後悔,即使要得罪寢室裡平時關係很好的姐妹,即使要把她的男朋友踩在腳下,我也不曾後悔。但,該我道歉的、該我低姿態的一定要擺出來,我是能屈能伸的周非,我不怕道歉,我不怕被奚落。

“你到底有沒有自尊啊?!”她還沒罵痛快,那麼我就讓她痛快。“我不跟沒自尊的人說話,我怕染上犯賤的毛病!”

是,我低級、我下流、我犯賤、我沒自尊……我就站那聽著她跟訓孫子似的訓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什麼委屈的表情都不敢露。來上課的同學越來越多,大家跟看西洋景似的看著我們兩個。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人,姓周的,想不到你還有點本事,連T大的教授都跟你有關係,別說你不知道,咱們學院都傳遍了說你是跟那位教授有一腿的,那教授也真怪,什麼樣的女人也都敢要,太饑渴了吧?!”她上下打量著我,態度很輕蔑。

“張教授才不是這種人。”她可以罵我,但不能罵一個我幾乎從沒叫過他“教授”卻的確關心我並深得我尊重的人。

“喲,戳到你痛處啦?!沒給他好處他能那麼高看你一眼,也不看看你什麼德性?!”

“你可以罵我,但你絕對不能侮辱他。”我把拳頭攥得死緊。

“嗬,看來是真有一腿啊,真有教授很變態,喜歡你這樣的。獻身獻到T大去了?”她似乎覺得自己占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