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玥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他說話時的熱氣吹得她肚皮太癢,受不住了。
但她的心底,真的很欣慰。她終於看到了楚嫿過世之前的慕容拓,那個單純的、傻傻的、不再心事重重的慕容拓。原以為冷瑤給他造成的陰影會如跗骨之蛆糾纏他一輩子,即便他們圓了房,他也不曾放下心裏的芥蒂,沒想到,孩子的到來硬生生地把他靈魂深處的暗影一夜之間給逼了出去。
她扶住他的雙肩,用了用力,將他拽了上來。借著零星微弱的皎月清輝,她看見了他額角晶瑩的汗珠,每一滴都是他對妻兒熾熱的愛。捂在裏邊兒怎麼會不熱?他愣是忍著不適講了那麼一大通話。
慕容拓被看得一陣心虛,耳根子如火燒般,似乎還能感覺到脈搏的鼓動。這種小動作被桑玥抓了現行,可真是太自毀形象了。
桑玥捧著他俊美的臉,溫柔地笑了:“孩子四、五個月才會出現胎動,那個時候,他或許能聽見。”
窘!原來是這樣。那他丟了形象,含糊不清地講了半天原來小家夥半個字都聽不到!
你這樣渴望孩子,可知我心裏有多歡喜?桑玥朝他靠了靠,鼻尖幾乎要抵住他的,天快亮了,她睡意全無。
如春季柳絮般輕飄和暖的呼吸噴薄在慕容拓的唇上,慕容拓的喉頭滑動了一下,忍不住用溫軟的唇瓣如蜻蜓點水般掠過她精致如畫的眉眼和挺直的鼻梁,起先隻是隨意地過過嘴癮,誰料,一碰就是戒不掉的癮、停不下來的癮。
他的吻落在了桑玥瑩潤的唇上,桑玥的後頸蔓過一絲電流,身子不受控製地微微弓起,和他唇舌相依、繾綣交纏了許久,室內的溫度漸漸上升,二人都倍感燥熱。
桑玥輕車熟路地褪去他的褻衣,同樣,他也不費吹灰之力地剝了她的。
這一吻,似碎了十裏桃花釀成汁,滴入百年陳酒老窖,醇香迷人,難以抗拒。二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已對彼此十分熟悉的他們輕易地撩撥起了對方心底最火熱的欲望。
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突然,似想到了什麼,堪堪停住了動作:“那個……好像懷孕的人不宜行房。”
這倒是真的,頭三個月胎兒尚未坐穩,巨大的震動容易導致滑胎。其實,最近二人的房事挺頻繁的,孕早期,桑玥似乎格外渴望這個,但昨兒把消息一公布,這事兒就忽而變得鄭重起來,別說慕容拓,桑玥也有了絲絲壓抑的心理作用。
良久,她想了想,按耐住眸子裏的迷離之色,幽幽歎道:“好吧,那就忍忍吧。”
“要忍多久?”
“忍足三個月。”
慕容拓的神色一僵:“這麼久?”
桑玥咬住薄唇,點點頭:“嗯。”
慕容拓濃墨的劍眉高高蹙起,似從暗黑天際強行剜下的兩片墨雲,籠罩著那張俊逸白皙的臉,立時,那臉色就沉了,不多時,他咬咬牙,欲求不滿躺在了她的身側,頭一次嚐到了妻子懷孕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