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麵向惶惶然的臨川公主,言辭灼灼道:“臨川,你一路走來,難道沒看見那些宮人造反嗎?如今太女執掌鳳印,除了她,誰能煽動那麼多宮人起事?你不要耽誤時間,多耽擱一刻,父皇就多一分危險!”
雲笙滿含深意的一席話像錘子敲上了臨川公主的頭頂,她陷入了短暫的沉思。從前桑玥沒有表露身份時,她們的關係是挺好的,自打桑玥做了太女,她就和對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不是她嫉妒桑玥,而是她明白伴君如伴虎,桑玥再也不可能是那個溫婉靜好的女子了。就算桑玥不害她,難保別人不通過她對桑玥下手,亦或是對她下手,為了明哲保身,她選擇淡漠和桑玥的關係。但憑心而論,她不認為桑玥會對父皇下手。人間自有大義在,心術不正之人,不會有多少凝聚力,譬如雲笙用了十幾年的時間也撬不動姚家的門磚,桑玥僅一年就做到了,這絕對不是巧合。再者,他相信荀義朗寧願放棄襄助雲綏也要支持桑玥,一定是桑玥有這個能力、有這份氣度。
一念至此,她搖搖頭:“一切等父皇醒來再說吧,雲笙你讓禁衛軍退下,你關心則亂,相信太女殿下不會因此而向父皇訴說你的罪證。”
桑玥朝臨川投去讚許的一瞥,讚的是她的信任,不是她的主意。雲笙可沒這麼好糊弄,畢璽的態度很明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們踏入這個宮門,若是不能誅殺她和雲傲,明日雲傲一醒,他們都得屍骨無存。雲澈曾經那麼受雲傲的疼愛,結果被處以了絞刑,雲笙這個本就不怎麼得寵的皇子以及他們這些沒有血親關係的臣子犯了謀逆弑君之罪,雲傲不把他們千刀萬剮才怪!
雲笙正色道:“臨川,你讓太女請父皇出來!隻要見到父皇安然無恙,我立刻自刎謝罪!”
此話一出,臨川的倒吸一口涼氣,當著那麼軍士的麵發下這個毒誓,可見雲笙是有著十足的把握,難道桑玥真的謀害了父皇?不然的話,父皇為何醒不了?以雲笙的能力,應該沒有辦法把手伸進華清宮才是。
桑玥的目光一凜,沉聲道:“方才懷公公言明,父皇服藥之後歇下了。本宮還沒死呢,天塌了還是怎麼的,非要驚動父皇?宮裏發生了內亂,本宮用什麼法子鎮壓輪不到雲笙你來指手畫腳!滾回你的三皇子府去!”
雲笙惱羞成怒:“你分明就是心虛了!你給父皇下了毒手!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桑玥當然喚不醒雲傲了,蒼鶴已經讓沐清然給雲傲下了毒,再過三、兩個時辰,雲傲就會歸西!桑玥以為收買了樸清然就能萬事大吉了?蒼鶴告訴樸清然,隻要她給雲傲喂下安神藥,讓雲傲睡上幾個時辰,他就放過她的家人。安神藥而已,樸清然找宮女試過了,無毒。殊不知,那安神藥裏有一味和頭風藥相克的藥材,服用後,先是昏迷不醒,爾後在睡夢中猝死。
他看向臨川公主,“你聽見了吧?我已經把態度擺得那麼正了,她仍是不同意讓父皇出來與我們一見,說明,父皇……已經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