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珠是誰?”郭子修難掩詫異地問了句。
別人不知道,雲傲和姚俊明卻是爛熟於心的,桑玥原先在南越的字便是“華珠”,恢複了皇室身份,雲傲感念桑楚沐的一片撫育之情,特地留了“桑玥”作為如今的字。
短短“華珠”二字,透露了桑玥和姚秩之間的親密,由此可以推斷,姚秩必極得桑玥的信任。自古以來,儲君為了早日稱帝,弑父奪位的不在少數,更何況,雲傲和慕容拓勢同水火、兩看相厭早不是什麼秘密,桑玥第一次上朝就因為太女駙馬人選和皇上鬧了一番,隨後皇上就把沐傾城塞進了東宮,哪怕桑玥再重視沐傾城,也誠如桑玥所言,慕容拓才能是她的丈夫。但隻要皇上一天不鬆口,他們兩個在大周就一天不名正言順,如此,桑玥……似乎有充分的理由殺了雲傲,和慕容拓名正言順地在一起,共同執掌天下。
眾人齊齊望向這個血腥殘暴的帝王,隻見他幽暗深邃的眸子裏急速升騰起一股厚重陰霾的霧靄,無風自湧,把眾人的鎮靜一點一點地吞噬,於是眾人的心一點一點地下沉……
屋外陽光明媚,被窗欞子篩碎了鋪陳落下,黃燦燦的,卻不給人半分暖意。
雲傲到底信不信呢?桑玥這麼問自己,其實雲傲信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鐵證如山,堵不住悠悠眾口,平不了天下民心。除非她能給出更有力的證據推翻冷煜澤的陷害,但是搜集證據需要時間,在那以前,冷煜澤的下一個計劃或許已經實施完畢了。雲傲若是處置或關押了她,慕容拓勢必怒極反攻,皇宮就成了誰的天下了呢?她原先以為冷煜澤是正對她,而今看來,那矛頭準準地,竟是對著雲傲。
她,笑了。
冷煜澤垂首順目,餘光片刻不曾離開桑玥,當她仿佛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得興趣盎然時,他心底的嘲諷如海嘯一般狂卷而來,死到臨頭,故作鎮定也於事無補!
信被傳閱了一遍,他痛心疾首道:“太女殿下寫了信,不敢從皇宮寄出,於是來到姚家,趁著宴會的名義,命沐傾城將信帶給姚家人,讓姚家和姚秩互通書信,冷芷若一定是撞破了沐傾城的秘密,並偷了信件打算遞交官府,沐傾城索要無果,便下此狠手……殺了她!就在他打算繼續尋找信件時,丫鬟卻如廁歸來,他唯恐被發現,這才拚命地奪門而出。”
姚俊明氣得麵色鐵青:“冷煜澤!你休要胡言亂語!太女殿下和姚家怎麼會勾結姚秩?”
“那麼,姚大人,你能給出更加合理的事情經過嗎?這封信的字跡,你不認得?這個落款,你不認得?姚家果然是存了通敵叛國之心!至於太女殿下,我就不妄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