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秩咧唇一笑,雙手點了點桌麵:“我不會心疼,可是郭玉衡,你拿什麼跟我賭?我不缺錢,你要是沒有令我心動的賭注,我可就去跟別人賭了。”
從前怎麼不聽你說不缺錢?郭玉衡暗自誹謗了一番,但沒有說出口,而是改為問道:“你要什麼,隻要我有的,都能作為賭注!”
姚秩的眼底掠過一絲滿意的神采:“君子一言。”
郭玉衡不假思索地道:“駟馬難追!”
陸青雲端起酒杯,掩住唇角的笑意,李公子和王公子則麵麵相覷,有點兒不寒而栗的錯覺。
夜深,無風雲自湧,漫無邊際的暗沉,如墨層層暈染,越染越厚重,人的心情,也變得沉重。
出城後十裏以北的嵩山頂,有一座荒廢已久的寺廟,之所以會荒廢,就是因為它的道路過於崎嶇,時有香客的馬車摔落山腳,漸漸的,便無人再去上香了。
桑玥獨自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地向山頂前行。在山腳,她的車夫已被換成了冷昭提前安排好的人。這名暗衛的功夫不錯,馬車行進得極穩,遇到過於崎嶇的頑石路段,他會用內力將其震碎。
即便周圍狂風大作、驚濤駭浪,她仍是能於萬分驚險中保持一分冷靜沉著,這份氣度,不得不叫人折服。
抵達寺廟時,夜已深,她的臉上掛著從容淡定的笑,是以,她踩踏台階下地,闖入了冷昭的視線時,冷昭被她那七分清冷、三分慵懶的神態弄得怔了半響。
這個人,怎麼半點焦慮都無?
桑玥止住了腳步,定定地,似笑非笑地看著冷昭:“二舅舅,我人都來了,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冷昭對這聲稱謂陌生極了,但桑玥叫得沒錯,從血緣上來說,他就是她的舅舅!他冷冷一笑:“沒想到你還真敢來,你不是鐵石心腸嗎?怎麼會為了一個朋友身陷險境?”
桑玥一邊努力聽著寺廟裏的動靜,一邊若無其事地答著他的問題:“嗬嗬,聽二舅舅的口氣,好像沒指望我會出現似的。那你抓了林妙芝幹嘛?”
冷昭不屑嗤道:“既然來了,待會兒要承擔什麼樣的後果可怨不得我,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桑玥從冷昭的神色裏讀出了毫不遮掩的殺氣,她幽冷如千年冰泊的眸子微緊,道:“那是自然,但,二舅舅是不是起碼得讓我見見林妙芝?”
“你以為你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嗎?你,和林妙芝全都得死!”冷昭狠狠說完,一名黑衣人就搬了一張長桌出來,上麵擺著各式各樣的鐵鉤、鐵鏈、匕首、刺球、錐子……“你不是自詡最會折磨人嗎?今天,我要把這些刑罰一一地用在你的身上!”
似想到了什麼,冷昭微微一笑,“不,先用在林妙芝的身上,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心痛!”
冷昭給身後的暗衛打了個手勢,不多時,暗衛進入寺廟裏,押了雙手被縛、薄唇被堵的林妙芝出來。
桑玥一見到林妙芝血跡斑駁的衣衫和高高腫起的臉頰,心底的怒火騰地就燃燒得血旺:“你把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