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氏慕地呆怔了:“玥兒,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桑玥麵不改色地道:“我這樣說,大舅母就受不了?那還有更難聽的,譬如,這件事越鬧越大,銘嫣的身份最終昭告天下,人人都知曉大舅舅愛上了一名出身青樓的女子,而南宮家的嫡千金居然比之不過,屆時,姚家顏麵何存?南宮家又顏麵何存?已經沒了裏子,大舅母還要沒了麵子嗎?”
桑玥一針見血,戳中了她的痛處,南宮氏所有的表情麵具頃刻間碎裂得幹幹淨淨!她就那麼惶惶然地、無助地看著桑玥,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玥兒……我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你沒有成過親,不明白一心一意地為丈夫操持家庭、侍奉父母、教育孩子,最後換來的卻是丈夫愛上了別的女人,這種痛到底有多痛!”
桑玥不是故意要惹她傷心,隻是南宮氏若不及時收手,後果比她講的會嚴重許多。至於南宮氏所說的痛,她刻骨銘心地經曆過,她不愛裴浩然嗎?前世的她定然是愛的,她對裴浩然,可比現在對慕容拓用心多了。可結果呢?結果是不得善終。世上什麼都好掌控,除了人心。南宮氏的所作所為,除了給她自己添堵、給姚家抹黑,對銘嫣和姚俊明的親密關係造不成分毫影響。
桑玥頓了頓,語重心長道:“我言盡於此,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大舅母別見怪,人生有許多東西可以追求,沒了丈夫的心,你還有孩子們的心。”
孩子是多麼寶貴的東西,南宮氏為何不珍惜?
走出大門,桑玥的手不自覺地摸上了平坦的小腹,她重生了,那三個苦命的孩子……可還是在冰涼的地底夜夜哀嚎?
荀府。
赫連穎來到慕容拓的院子,站在門口,駐足了良久。月輝下,依稀可見這張美得令人窒息的臉上,描繪了精致的妝容。赫連穎不是一個注重打扮的女子,她的衣裙多素淨簡練,今晚,卻特地換了削肩透明紗衣,內襯紅色抹胸長裙,腰束金色絲帶,那曼妙風盈呼之欲出,纖細柳腰盈盈一握,雪白肌膚更是宛若淬煉過後的璞玉,每一寸都滑膩得惹人遐思。
掐指一算,這是她第二次勾引慕容拓了。
第一次,是為了使命,這一次,是隨了自己的心。
她深吸一口氣,摸了摸發燙的雙頰,哪怕就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周圍都仿若縈繞了幾朵祥雲仙霧,她的身姿,便美輪美奐,飄渺出塵了。
輕叩門,無人應答。
她猶豫了半響,步子幾進幾退,最終推開了房門。
北齊剛剛傳來密函,南部動蕩,主帥不敵,父皇命她奔赴前線剿滅亂黨,她能留在大周的時日又縮短了不少,興許明日就得離開,她實在不願意空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