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前因後果,桑玥心底的不安依舊存在,她不知道自己算漏了什麼,五姨娘被韓玉害得胎位不正並早產的那晚,她曾經出現過一次這樣的情緒。這回,又是什麼?
姚清流意味深長的波光掃過她的小腹,桑玥的眉毛一擰,深知外祖父想歪了,她斂起擔憂之色,笑了笑:“晚上練字練得晚了,今晚我會早些睡,明日陪您一道用早膳。”
陳氏寵溺地摸著她鬢角的青絲:“早些睡是一定要的,可如若起不來也別勉強,你十七八歲,身子還長著呢,多睡睡也好。”
桑玥乖巧地點頭。
陳氏又道:“可我還是不放心,得請大夫瞧瞧。”
桑玥拗不過陳氏,明明已入夜,陳氏應是讓姚晟親自將梁太醫請了過來,梁太醫把脈後,探不出個所以然,隻開了些安神補血的方子,讓桑玥喝喝看。
梁太醫剛走,姚秩來了,瞧著陳氏對桑玥噓寒問暖、疼到骨子裏的樣子,他就俊臉臭臭的,哪怕明知道自己能洗脫牢獄之災全靠慕容拓和桑玥,他還是對桑玥提不起半分好感。
不過吃一塹怎麼也得長一智,他臉上不悅的神采隻出現了一瞬便被喜色所取代,開始跟桑玥聊起來天,聊著聊著,還能笑上幾聲,這可是樂壞了陳氏,她左手拉著桑玥,右手拉著姚秩,恨不得就再也不撒手了。
至於姚晟這個長孫,完全是空氣一般立在花廳,直到姚清流催促陳氏回院子歇息,陳氏放開了桑玥和姚秩的手,起身,走了一步才十分驚訝地道:“晟兒,你怎麼在這兒?”
剛剛您老讓我去請的梁太醫,這會子竟完全不記得我存在過?姚晟幽靜深邃的眸子眨了眨,露出幾許無辜之色,不過矯情撒嬌倒也並非他的性子,心裏失衡了一個呼吸的功夫,隨後笑道:“我很早就來了,祖母忙著跟玥兒和秩兒說話,沒注意到我。”
陳氏大抵也是覺得自己過分了些,道:“這樣啊,那你陪我走走,送我回院子。”
姚晟送姚清流、陳氏回院子,桑玥和姚秩分道揚鑣,各自回屋。
姚秩走了一會兒,突然轉過身,對著桑玥的背影好一陣拳打腳踢,無聲地罵道:“臭女人!”
桑玥的餘光倪了一眼地上斑駁的樹影,揚聲吩咐道:“四少爺在大牢裏沒長夠記性,子歸你幫幫他,卸了胳膊腿再安上,如此反複五次,看他還敢不敢隨便對著人張牙舞爪了。”
卸了胳膊腿再裝上?還……反複五次?姚秩的呼吸一頓,噤若寒蟬,轉身,撒腿就跑!
子歸是何等身手,眨眼就攔住了他的去路,為防止他尖叫,子歸直接點了他的啞穴,然後開始活脫脫的折磨。
桑玥繼續往暖心閣的方向走,剛走了一半的路程,就碰到了春桃嗚嗚咽咽地擰著一個食盒從曲徑深幽處路過,她狐疑地凝眸,叫住了春桃:“你哭什麼?”
春桃回過頭,見了桑玥,連忙行了一禮,用袖子抹了淚:“奴婢見過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