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死不了。”大皇子安慰著惜華郡主,蒼白的麵色卻在昏黃的燭火下越顯虛弱,他看向冷秋葵,“冷家主,本皇子今天一連遭到幾次算計,先是……”
原本想扯出冷芷若的絲帕一事,想了想,那件事已被惜華巧妙蓋過,於是跳往下一茬,“先是有個青樓妓子莫名其妙地盜走本皇子的玉佩,嚷著和本皇子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再是雜戲團的戲子揮劍對本皇子發難,台下的皇子那麼多,他獨獨朝我刺來,這是何意?你們冷府又是何意?”
話音剛落,冷家人齊齊跪倒在了地上。
雲澈的言辭,將玉如嬌和此次刺殺聯係到了一塊兒,不少原先對玉如嬌的哭啼之言深信不疑的賓客,這會兒竟有些懷疑了,好像苗頭對得太準了!先是毀了雲澈多年來樹立的完美形象,再了結了他的性命,試想,一個身敗名裂的皇子,皇上又會對他的死給予多大的重視呢?不會重視,勢必懶得徹查真凶,草草了事,真凶就逍遙法外了呀!
惜華郡主痛心疾首道:“大皇子行事光明磊落,為人善良剛正,從不曾有過仇家,今晚這刺殺之人必是有種一個驚世駭俗的目的!”
驚世駭俗的目的?會是什麼呢?賓客們已經有些心照不宣了。
雲陽摸了摸光潔的下顎,眼底的流光忽明忽暗。
桑玥悄然注視著雲陽的反應,不得不說,這個皇子的沉著再次令她側目了,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好戲在後頭。
冷秋葵的身子福得低低的,他年紀再大也是臣,雲澈再小也是君,禮製不可廢,他隻能垂首恭敬道:“大皇子,老臣惶恐,老臣對此事一無所知,想必,那幕後黑手是想借我們冷府的宴會對付大皇子,好讓你我生隙,請大皇子給老臣幾日時間,老臣一定會查出幕後真凶!”
慕容拓仰天哈哈一笑,諷刺的意味十足:“本王聽說,今兒這宴會可是由冷家主的二夫人和冷昭大人一手承辦的,迎送往來的是冷浩然,進進出出的不論賓客還是戲班子,他都有‘仔細’過目啊!冷浩然,你的眼神真是太好了!”
他咬緊了“仔細”二字,冷昭的臉色大變,裴浩然陰翳的眸光掃過慕容拓一臉閑適、隔岸觀火的慵懶模樣,心底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嫉妒還是厭惡。
桑玥抿了抿手裏的茶,盡管已經涼了,她卻覺得分外暖心。
雲陽意味深長的波光落在慕容拓的身上,爾後流轉到桑玥的臉上,不早不晚,剛好捕捉到了她轉瞬即逝的垂眸嬌羞,他狐疑地眨了眨眼,這兩個人……有關係?
然而這個問題,他隻糾結了一瞬,注意力再次回歸到正事上,今天的一切真的很蹊蹺、很蹊蹺。皇子眾多,即便惜華郡主暗示了幕後主使極有可能會是奪嫡之人,但沒有足夠的證據,他們不能將矛頭對準他,哪怕事發地點是他母妃的娘家。
可為何,他的眼皮跳得厲害,心底漸漸有了不安呢?
冷昭出言辯駁:“曦王殿下是何意?這是我大周的事情,曦王殿下貴為南越皇子,還是別橫加幹涉的好。”
慕容拓的雙手交叉枕到腦後,嘴角的笑弧擴大:“哎呀!本王不過是實話實說,冷大人心虛了?冷家主尚未發話,你這個二夫人生的孩子就開始越俎代庖發號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