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玥喝了一口茶,娓娓道來:“對呢,他們正是猜中了殿下的心理,所以兵行險招,帕子一事隻是個插曲,重頭戲是殿下的玉佩。他們利用冷芷若險些毀掉卻沒有毀掉的名節換取了殿下的信任,又有什麼不值得?若我猜的沒錯,即便惜華郡主不替大皇子解圍,長平公主也會的。說他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些牽強了,但事實不外乎如此。他們聯手,打算一箭雙雕,除去我和殿下這兩個最肉痛的眼中釘,哦,冷浩然從南越就開始追求我,這個應該可以解釋長平公主對我的恨意了。”
雲澈陷入了沉思,正是因為冷芷若是受害者之一,他才勉強沒有把玉如嬌和冷府聯係在一起,但,桑玥真的可以信任嗎?
“你為什麼幫我?”
桑玥直言不諱:“因為我也差點兒成了受害者,我比你幸運的是,我察覺並搶先做了應對策略,現如今,大皇子有所察覺了,是繼續坐以待斃,還是搶占先機?”
夕陽西下,不知不覺間,一日時光又自指縫間悄然溜走。
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可她算準了雲澈會信她想讓他信的。
一切,總算是拉開了序幕……
離開涼亭,往用膳的歸林軒走去,剛走了一半,在一處山石環抱的魚池旁,一道健碩的身影從天而降,攔住了她的去路,雙手插抱胸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麵如冠玉,發如鴉青,眸似星河,鼻若懸膽,嘴角掛著紈絝不羈的笑,偏雙頰嵌了兩個淺淺的酒窩,紈絝中便含了一分純真可愛,這名男子不是姚奇,是誰?
姚奇捏了捏桑玥的小鼻子:“妹妹好本事,蟄伏一年終於開始行動了,讓三哥猜猜,你之所以無所顧忌地開始痛打冷府,想必我那小侄女兒桑妍安全返回南越了吧!你可真是個天生操勞的命,怎生一刻都不停呢?”
姚晟深思熟慮,姚豫天賦異稟,但論腦袋瓜子的靈活程度,二人均不及眼前這位風流才子——當朝狀元郎姚奇。令人費解的是,姚家人,包括他的生母南宮氏在內,都未從見他在書房一日呆滿過半個時辰,他成天瞎跑亂轉,到了飯點才回,為此,不知道挨了姚清流的多少鞭子。
有一回他三天三夜未歸,被姚清流吊在房梁上抽了足足一百鞭子,痛得暈死了過去,高燒了好幾日,差點兒見了閻王爺,陳氏和南宮氏哭得死去活來,陳氏還揚言,若姚奇死了,她也不活了。
好在,他大概過於頑劣,閻王爺都討厭他,又將他踹了回來。本以為,他會痛改前非,誰料,半月後,身體康複,照舊遊山玩水、不見人影。隻是,大抵怕南宮氏和陳氏操心,他沒有再明著觸犯過家規,改為偷溜,譬如,昨夜。
可就是這麼個瘋玩成性的人,居然高中了狀元!
這個哥哥對她是最寵愛的,可戒備心理也是最強的,不然,他不會在所有人都入席用膳時,仍舊悄然尾隨她,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她並非毫無警覺,隻是,與其一個人瞞著,不如拉個人替她遮掩。
她誇讚了一句:“三哥真聰明,難怪高中狀元的不是刻苦勤奮的大哥和二哥,卻是你這頑劣的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