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哪位千金?是大小姐嗎?丞相府的大小姐應該不會撒謊的吧?”
“是啊!人家韓小姐是在為咱們老百姓打抱不平呢!”
韓玲萱笑了笑,越發站得理直氣壯、儀態萬方。維持著優美形象的同時,她不忘打量著街道的動靜,美眸裏偶爾劃過一分焦慮,心難靜,桑玥怎麼還不出現?
貴叔急得焦頭爛額,悄悄問向李東:“通知小姐了嗎?”
“已經去了半個時辰了,估摸著二小姐應該快到了。”李東是慕容拓的人,關鍵時刻防地痞流氓和紈絝子弟鬧事,若來者是名男子,他或許早將其撂倒在地,偏偏是倆弱不禁風的女流之輩,他束手無策。
就在雙方僵持得一發不可收拾之際,一道柔媚的笑聲自人群裏華麗麗地飆出:“喲!我道是誰呢?那不是咱們怡紅院前些日子逃跑的奴依姑娘嗎?”
香風浮動,人群自動裂開一道口子,一名身穿玫紅色束腰長襖的美豔女子緩緩走出,她頭頂雙刀髻,簪藍寶石金釵兩支、白玉珠花一對、月牙形花鈿一個,耳墜晶瑩剔透的珍珠,臉上撲了厚厚的妝粉,用以遮掩她不再年輕卻風韻猶存的容顏。她,就是怡紅院的姑娘玉芙蓉,在玉芙蓉身後,是兩名豆蔻年紀的風塵女子。
奴依?這名字一聽就讓男人暗生占有欲!像個奴才一般百依百順,予求予給,還略帶點青澀,這種滋味兒,不可謂不消魂。此刻,已有不少去過怡紅院的男子對著韓玲萱露出了半是輕視半是貪渴的眼神。
韓玲萱一看到玉芙蓉,臉就綠了。
巧兒二話不說,對著玉芙蓉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竟然敢汙蔑我家小姐的清白!我撕爛你的嘴皮子!”
玉芙蓉是什麼人?在怡紅院混了十幾年,年過三旬仍屹立不倒,又豈會沒幾分本事?巧兒一巴掌剛剛抬起,她就搶先將巧兒踹了個四腳朝天:“我呸!奴依要是丞相府的小姐,我就是天子的妃嬪!如今都是什麼形勢,母豬都能上樹了?一個逃跑的風塵女子,竟跑到大街上招搖撞騙了?看我不回了春媽媽,讓她好好地收拾你!”
講到最後一句話時,她的手準確無誤地對準了韓玲萱。韓玲萱倒退一步,暖手捂差點掉在了地上。
玉芙蓉身後的粉衣女子附和道:“就是就是!大家瞧仔細了,她是我們怡紅院的媽媽花了好多銀子買下的,沒想到剛接了一個晚上的客就跑掉了!春媽媽四處尋呢,也不知這小賤人是不是跑到哪個暴發戶家裏做了房妾室?”
藍衣女子嗤笑:“依我看,她做了妾室是假,四處騙錢是真,她說綢緞是壞的,想將此事鬧大,莫不是希望掌櫃的給她配一筆豐厚的銀子?”
韓玲萱身子陡然一晃,像一顆被壓彎後突然放鬆的藤條,顫得人眼暈。
玉芙蓉逮住時機,一手指著韓玲萱,一邊朝人群裏嚷嚷:“大家看看,她心虛了,是不是?她的閨房之術是我手把手教的,她一眼就認出我了,就如我一眼就瞧準了她!”
玉芙蓉的話露骨道了極點,卻一反常態地令人信服,尤其人群中還有不少是她的“香客”。她見路人開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趁機又添了把柴火:“我聽說韓大小姐馬上就要嫁給裴家公子為妻了,有婚約的人哪個不是呆在閨中?敢像她這樣拋頭露麵地來找一個商鋪的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