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慧為何不讓我娘見皇後娘娘呢?”
思焉對桑玥的稱呼有些介意,但仍恭敬答道:“不是怕姚小姐知道,是怕……桑將軍知道娘娘的處境後,會……”
“會做出傻事,屆時我和我娘就徹底失去庇佑之所了。”桑玥苦澀一笑,原來父親也沒能逃脫冷香凝的魅力,五姨娘啊五姨娘,一邊愛著一個男人,一邊接受這個男人心裏裝著自己最親密的好友,這是什麼五味陳雜的滋味?而如果思焉所言不假,她是冷香凝的女兒,五姨娘又是如何克服女人最原始的嫉妒、整整十四年待她視如己出?
她的腦子裏被無數疑惑填地滿滿的,話鋒一轉:“玉佩是怎麼回事?我有,恬郡主也有,誰的才是真的?”
思焉急切地跪走一步,伏地磕頭,玄然道:“公主的玉佩是真的,裏麵那道極淡的血絲是就是公主腳上的血,靈慧花了十二個時辰才將其逼入玉佩中,恬郡主那塊是桑將軍找來南越最好的工匠仿製的一塊,冷瑤從未親眼見過,自然辨別不住真偽,若是皇上,定一眼瞧出端倪。”思焉再磕了頭,哀求道:“公主,你是娘娘的女兒,請你相信奴婢!相信娘娘啊!”
窗欞子緊閉,雪花在白色窗紙上投下一道又一道暗影,她的心裏也閃過一個又一個思緒。手暖和得有些冒汗,她打算抽回手,剛剛一動,就驚醒了冷香凝,“別走!”冷香凝尚未睜眼,便條件反射地嘟噥了一句。
桑玥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思焉的話與五姨娘所說的大多數能對上,甚至更為詳細,僅有的衝突就是關於她究竟是誰的孩子一說。
“恬兒,”冷香凝的美睫輕扇,眸光盈盈,貪婪地握住桑玥的手,惶恐得像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寶貝又要突然消失了一般,哽咽道:“恬兒,你要走了嗎?”
桑玥點點頭,道:“嗯,我過會兒就要走了。”
冷香凝目不轉睛地盯著桑玥,熱淚像斷了線的珍珠項鏈,無聲地跌落,她千般不舍、萬般不願,顫顫巍巍地鬆開手,想要去摸桑玥的臉,離著隻剩一寸的距離的時候,陡然轉身,用被子蒙住頭:“你走,你走,你們都不要我!雲傲不要我,你也不要我!”
桑玥歎了口氣:“沒有不要你,我處理完一些事,就來接你。”即便看在五姨娘的份上,她也應該救香凝皇後的,不是嗎?
冷香凝聞言,止住了哭泣,從被子裏探出半截腦袋,剛好露出一雙水汪汪的明眸,忽閃忽閃,像兩粒璀璨的黑水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