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玥又請慕容宸瑞將伺候容側妃的侍女全部叫來問了一遍,莫不都是與瑞珠的說法一致,這一回,桑玥篤定了心裏的猜測。她淺笑如雲,道:“容側妃平時也是一點頭疼腦熱就會告訴殿下嗎?”
容梟咳嗽了一聲,他的女兒的確是有些嬌生慣養。
瑞珠露出幾許尷尬之色:“是。”
桑玥對楚嫿和顏悅色道:“請問王妃和幾位側妃,在臣女離開碧瑤亭給慕容公子送書之後,你們又在那兒呆了多久?”
楚嫿難得地主動回答了桑玥的問題:“不到一刻鍾的樣子,怎麼了?”
桑玥斂起唇角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靜氣道:“從下午的碧瑤亭一聚到晚宴散席,曆經了整整三個時辰,在此期間,容側妃並未表露出任何異常,而從散席到死亡,中途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容側妃出現不適、越來越難受、以至於暴斃。所以,我鬥膽猜測,容側妃是回了房之後才中的毒。那毒的確是經下體熏入,卻非來自墊子,而是容側妃的褻褲,如果容側妃死後不曾讓任何人動過她的屍體,那麼倒是可以請太醫過來驗驗。容側妃已經沐浴完畢,換了下午的衣衫,她的褻褲上應該無毒,如果有毒,隻能說明,她是沐浴之後才被人害死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包括容梟在內都瞠目結舌。慕容宸瑞給侍衛打了個手勢,侍衛將容側妃的屍體抬去了偏廳。
慕容拓路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可墊子上明明有毒。”
桑玥點頭,不疾不徐道:“有是有,但隻坐了一刻鍾,又隔了褻褲、外褲和羅裙,時間不夠多,根本沒有熏進去。凶手之所以創造了那些現象,就是為了讓眾人將矛頭對準王妃,製造王妃毒害年側妃結果陰差陽錯之下害死了容側妃的假象。如此一來,王爺和容侯爺都不會放過王妃,而即便繞了王妃一命,日後但凡年側妃腹中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都可以算在王妃的頭上。這招一石二鳥之際,的確高明。”
容梟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也不知是氣桑玥汙蔑瑞珠,還是起瑞珠背叛了容側妃。
慕容宸瑞如玄鐵般的聲音砸在瑞珠慘白的臉上:“桑小姐分析得可有錯?”
瑞珠不語,臉上汗珠像黃豆似的,一粒一粒往下滾。此時,一名侍衛進來,在慕容宸瑞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慕容宸瑞的眸光陡然一凜,語氣又沉了幾分,帶著一種壓彎參天巨樹的威壓,厚重得令人窒息:“誰指使你的?”
桑玥凝眸,看來她猜對了,容側妃的褻褲上的確有毒。
慕容拓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狡黠一笑,抬手落下,一氣鏗鏘之響,瑞珠隻覺得指尖一涼,匕首已深深地插入指縫的大理石地板中。她恐懼得無以複加,顫顫巍巍地抽回手,閉眼思付了片刻,緊著五官,突然一鬆,指向年側妃:“是……是年側妃指使奴婢的,年側妃說這樣就能除掉有權有勢的王妃和年輕貌美的容側妃,至於齊側妃,她是個病癆子,根本不足懼。”
桑玥和慕容拓互視一眼,年側妃?
年側妃陡然從受害者變成施害者,美眸中如過雲霧,淒迷含淚,粉肩一聳一聳地抖著,那聲,竟是半點也發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