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嫿再也忍不住熱淚,轉過臉偷偷地拭去。她做夢都沒想過兒子會有如此懂事如此貼心的一麵!現在就是讓她死,她也死而無憾了。
侍女瑞珠抱著容側妃的屍體簌簌落淚,貝齒將唇瓣咬出了斑斑血跡也渾然不察似的,傷心欲絕:“王爺,容側妃死得太冤枉了,她是個多麼單純的人,原本是做好事,卻反遭人暗算……求王爺,替容側妃做主啊……”
桑玥按了按眉心,毒害容側妃的和殺死楚蓉蓉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畢竟楚蓉蓉一事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她和楚嫿都隻是被懷疑,不似容側妃一事人證物證俱在,簡直叫人百口莫辯。
她看向年側妃,除去楚嫿,年側妃的嫌疑最大,有可能是她命人拿走了墊子,又故意起身讓楚嫿瞧見,楚嫿不想落人口實,於是命櫻桃找來墊子,或許她無意害死容側妃,隻想自己隨意坐坐,再出現一些不適的症狀,嫁禍給楚嫿。
此刻,年側妃一臉愧疚,雙眸有淚花閃耀,卻勉力忍住不讓淚珠子落下,端的是一副怯弱謹慎的模樣。
年側妃的侍女嬌蘭遞過帕子,小聲道:“年側妃,您別傷心過度累著身子,肚子裏還有一個呢。”
年側妃點點頭,閉眼,清淚滑落,用帕子拭去。
桑玥又看向另一側的齊側妃,齊側妃與年側妃同歲,身子骨一直不大好,慕容宸瑞未與楚嫿撕破臉前,每個月隻去各個側妃的院子一回,隻是二人鬧僵之後,幾位側妃才隱隱有了崛起之勢,按理說齊側妃身子孱弱,不宜侍寢,可據慕容拓所言,慕容宸瑞常常一連四五日都留宿她的院子。
要麼,慕容宸瑞喜歡的是她的心;要麼,她的身子或許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般羸弱,至少不會影響閨房之類。但這種事無法求證,總不能明目張膽地問慕容宸瑞:你們“好”嗎?
凶手會不會是齊側妃呢?
“咳咳……”齊側妃又是一頓劇烈的咳嗽,侍女習秋忙輕撫著她的背,按住幾處大穴揉了一會兒,她才順過氣來。
楚嫿雙眸含淚,冷冷地掃視著年側妃和齊側妃,意難平。
桑玥將腦海中的思緒放置一旁,對坐上之人行了一禮,恭敬道:“殿下,可否容臣女問櫻桃幾個問題?”
慕容宸瑞端坐如泰山,聲沉似玄鐵:“準。”
桑玥繞過容側妃的屍體,走近櫻桃:“你從哪裏找到的那個失蹤的墊子?”
櫻桃虛弱無力,每說一個字脊背都疼得像荊棘在抽:“在碧瑤亭……附近的一座……小木屋,平時……主子們的茶水、行頭……都是備在那裏的。”
桑玥用餘光打量著年側妃和齊側妃的神色,並未發現異常,又道:“那裏,平時可有人看守?”
櫻桃咽下口水,唇白得嚇人:“平時……有負責……打掃的……但今天下午……沒……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