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玥清冷的眸中忽而漾起一抹笑意,溫婉靜好,卻令慕容拓毛骨悚然。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我們第二次交易的開始嗎?”
“……”怎麼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慕容公子,這三個月我會接受你所有嚴苛的訓練,但你也必須答應我的任何要求。醜話說在前頭,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我最後還是輸了,你可不能記恨我。做不到以上這幾點,你就另請高明吧!”語畢,她擺擺手,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必須答應她的任何要求?輸了還不能記恨她?
慕容拓有種自己挖坑兒往裏跳的感覺……
“見過老爺!”鍾媽媽在門口大聲稟報道。
桑玥和慕容拓俱是一怔。
今晚,棠梨院熱鬧得有些不正常!
慕容拓急忙解開蓮珠的穴道,掀開窗子就欲離去,卻被桑玥拉住了胳膊。
“來不及了,我父親武功極高,你一施展輕功,必被他發現。”
她的眸光掃視了一圈,決心一下,將慕容拓拉近了浴室,指著已無半分熱氣但飄著無數海棠花瓣的小浴池:“進去。”水是最能隔絕氣息的,隻有躲在水下,才不會被父親發現。
“這是你的洗澡水,髒死了,我不要!”話雖如此,他的一張俊臉卻不知何時紅成了天邊的霞彩,那顆心更是噗通噗通幾欲跳出胸腔。
桑玥哪管那麼多,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桑二小姐,你做了什麼?將京城第一惡少踹下了水?
而蓮珠倒也不笨,趕緊往熏爐裏添了一把上好的香料,並拿出墊子可勁兒地將屋裏的味道往窗子外扇。也怪了,慕容公子明明是個男的,身上卻有股淡淡的清香。
“玥兒!”桑楚沐風塵仆仆而來,一見到桑玥,不待她行禮便將她擁入懷中,像摟著失而複得的至寶,連雙臂都在顫抖,“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父親,”她被抱得幾乎喘不過起來,父親還穿著朝服,顯然剛從宮裏回來。她心下了然,父親必是知道了桑莞的死訊,卻明知故問道:“出了什麼事?”
“莞兒她……死了。”
在南越,未及笄的孩子死後不得大辦喪事,再加上桑莞是被淩辱致死,就更不能大肆宣揚。隻在後山草草火葬,挖了個小墳將骨灰埋入地下。祠堂內,不可能供有她的牌位,從此,定國公府也沒有她這號人。
七姨娘一年之內,接連遭受兩次喪子之痛,憂傷成疾,終日以淚洗麵。桑楚沐起初憐惜她,在她院子裏留宿了幾回,可每次她都哭得昏天暗地,漸漸地,桑楚沐的同情消耗殆盡,便再也不踏足她的院子了。
冬去春來,陽光明媚,本是萬物複蘇好時節。七姨娘難能可貴地在丫鬟寶川的陪同下到花園裏逛逛,卻碰見九姨娘抱著桑玄幀在那兒賞花。
九姨娘人比花嬌,麵色紅潤,眉宇間皆是幸福的意味,她摘了一朵花塞進桑玄幀緊緊握著的拳頭裏,笑語盈盈:“三少爺,多摘幾朵給祖母送去,讓祖母可勁兒地疼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