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麗音宛若天籟,四周霎時靜謐無聲,隻餘那飄渺得令人心醉的歌聲在大殿裏回蕩。
忽然,一道光束自屋頂傾灑而下,順勢望去,隻見大殿中央不知何時已多了名紅衣女子,她的頭微微仰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長袖漫揮中已然翩翩起舞。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一舞作罷,掌聲經久不息。
那名紅衣女子對著上方盈盈一福,軟語噥噥道:“恬兒參見太後娘娘、參見皇上。”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竟是京城第一美人恬郡主!
她眸光輕轉,在看到慕容錦時,微微一笑,保持這種笑容,玉手輕抬,揭下麵紗。
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如桃瓣,目若秋波。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此人,隻應天上有!
桑柔握著茶杯的手隱隱可見發白的指甲,從小到大,她一直以容貌為傲,她繼承了父親和母親所有的優點,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生平第一次,她敗在了容貌上。而且敗在了一個同樣對慕容錦有好感的人身上。
“恬兒這個驚喜哀家喜歡,慕容世子覺得如何?”冷瑤笑著問向慕容錦。
慕容錦微微一笑:“臣不甚懂音律舞蹈,瞧不出其精髓所在,但聽掌聲經久不息,想必是極好的。”
恬郡主麵色一緊,爾後笑著看向桑柔:“久聞定國公府千金才貌雙全,舞藝超群,不知恬兒是否有幸一睹桑大小姐的風采呢?”
未等桑柔開口,大夫人起身一福,恭敬道:“回恬郡主的話,臣妾的大女兒偶感風寒,恐無法獻舞,可否改為撫琴,由二女兒為之獻舞?”
大夫人的如意算盤打得好,在她看來,恬郡主的舞姿無人能比,既然是要出醜,那麼便讓桑玥來出這個醜好了。況且,桑玥不過是跟柔兒學了點皮毛,根本上不得台麵,強烈對比之下,眾人定會對柔兒的琴藝讚不絕口。
慕容拓濃眉一挑,臭丫頭會跳舞的麼?他倒是隱隱有些期待。
慕容錦看向桑玥,見她淡定無波,不禁猜測,她是不在乎輸贏還是握有殺手鐧?
冷瑤看破不說破,恬兒心儀慕容錦早不是什麼秘密,攝政王妃屬意桑柔做兒媳也難逃她的法眼,且讓她們鬧騰去。
桑玥見太後點頭,深知今晚避無可避,遂起身一禮,讓人準備她要的東西,然後去換衫。大夫人想讓她出醜,可沒那麼容易!
按照桑玥的要求,大殿中央擺放了一個素色屏風,屏風兩旁的案桌上是盛滿墨汁的碩大硯台。
桑玥換上白色勁裝,手持寶劍,英姿颯爽地現於人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旁側的桑柔一眼:“請大姐彈奏一曲《十麵埋伏》。”
慕容錦嘴角一勾,桑柔未撫琴,已注定了敗局。這首曲子非得用琵琶才能奏出蕩氣回腸之感,古琴麼,弱了太多。同台獻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桑柔的琴聲若過於綿柔,她這劍舞又如何氣勢恢宏?她難道打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