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暖流年寂

作者:燈熄半盞茶

正文

請想起我,會想起我

文案:

他原是九天之上位高權貴的暝曄上神,桀驁囂張、乖覺自恃,從不知愛恨為何物。不過一句玩笑,竟鑄成她的千年羈絆。

她本為一株渺如微塵的萱草,卻因著不耐寂寞的性子惹來一身情累,追了千年、累了千年,甚至忘了初衷隻餘痛入骨髓的恨意。

每每都在情花含苞待放的節骨眼上遭受命運作弄。

他要如何一步步接近自己的內心?

她又如何一點點等待愛人的珍惜?

“王叔,該落子了。”蔚然輕聲道,望著麵前兀自出神的琉祭。

一個碎玉般的溫柔聲音從蓊蓊鬱鬱的岑竹林中飄揚出來。

“抱歉。”雖說是在道歉,可那另一個聲音是冷淡到極點的,毫無歉意,帶著敷衍。

“王叔乏了,小侄先行告退。改日再與王叔博弈、一較高下。”隨著那聲音的消失,一水藍色的身影從蒼翠深碧的竹林中緩步而出,清逸出塵。

琉祭用力甩了甩頭,墨色青絲順勢張揚起來,琉璃似的眸子是血一般的鮮豔紅色,光華流轉,處處生輝。左耳垂銀光隱約閃爍,竟是一朵罌粟的花型。勾起唇畔,彎起眉梢,漾出一抹意味悠長的冷笑:“明鏡之鑒,當待君還?哼,我倒要看看一株小小五百年的萱草能掀出什麼風浪。去,將讓萱草小妖放出來,今後就留在宸華殿。”嗓音婉轉,略帶沙啞,磁性十足,隻是聽了的人不覺心裏都要涼上幾分。

蔚然是天帝的長子,天界的未來主子,琉祭是天帝的弟弟。

說來也奇怪,雖說琉祭是蔚然的小叔,但二人年齡差距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幾年。除去輩分不說,二人性子也是南轅北轍,天懸地隔的,一個溫存如流水,一個冷漠似寒冰,一個平易近人,一個囂張傲然,偏偏二人成了無話不說的摯友。礙於天帝的麵子,二人也不好在那群天仆麵前亂了輩分、稱兄道弟。

乒、乓……

那天仆們個個在門外候著,噤若寒蟬,止不住的瑟瑟抖起來。這主子的脾氣,六月的天,說變就變,毫無征兆。方才還笑意盈盈,這會子已經是陰雲密布,隻怕是*就要來了。

門裏頭是個著一身濃烈鮮豔絳色長裙的女子,烏發垂及腳踝,有著大大的波浪。偌大的殿堂散發著刺骨的寒意,琉璃層層疊疊,溢彩流光,無不昭示著輝煌華麗,地麵柱網,通體瑩白,刺得人眼微微發痛,更有金龍文飾*其上,怒目圓睜,栩栩如生,其間的威嚴讓人望而生畏。焚香爐的嫋嫋白煙悠悠繾綣著,讓一切若隱若現,神聖之意不言而喻。

砰——

又是一聲瓷器破碎聲,剛還是完美無缺的五彩水晶蓋碗已經碎成片片。

堂下的人女人直溜的脊背輕顫了一下。

“你好大的膽子,是想燙掉本神的舌頭嗎?恩?!”鎏金龍椅上的玄衣男子惡狠狠的從牙縫中擠出言語。

細看那女人,柳眉斜斜,墨玉色的瞳仁,眼中噙著一汪秋水,死咬著的紅唇泛著蒼白,硬是不讓那淚水滑出。姿色絕非傾國傾城,說不上來哪裏好看,隻是給人踏實舒服的感覺,還透著倔強。

卷翹的睫毛微微抖動,淒淒開口道:“君嵐,君嵐,我是暖萱啊,明鏡之鑒,當待君還。”

淚珠子終究是沒止住,斷了線似的啪嗒啪嗒打在玉石地板上,清脆作響,襯得本就肅靜的宸華殿愈發死寂得出奇。

一道銀光閃過,女子與男子已是近在咫尺。琉祭撚起那女人尖翹的下巴,輕挑眼尾,譏誚道:“我這宸華殿自是萬仙擠破頭都進不來的,就那上古之時就有的七色瀾池就不知引得多少神仙心馳神往。區區小妖要來自是要想破腦袋的。難得你願意忍受剔妖骨的痛苦,巴巴地跑來,再巴巴編個故事,本神姑且留你一留。休得再喊君嵐這汙濁的字眼。若要留下,就跪下喊本人一聲主子,否則,莫怪本神讓你墜入滅魂淵,連遊魂野鬼也做不得。來人,拉下去。怎麼這麼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