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1 / 2)

麼多年,不管怎麼刺傷她這女人都一副刀槍不入的鐵娘子模樣。此刻眼淚靜靜地往下淌,蜿蜒過她越發消瘦的臉龐,從尖尖的下巴滑落,這模樣讓邵庭一顆心揪著疼,拳頭在口袋裏越攥越緊。

邵庭喉結動了動,用力合住眼,聲音像是沙石碾過般粗糲黯啞:“你跟著我,沒有將來。你有權尋找幸福,過去,是我太自以為是。”

“你現在也自以為是!”海棠深深汲了口氣,胸口劇烈起伏,像是有口氣堵在胸口順不過來。邵庭看得難受,伸手想扶她,海棠側身避開了,勉強扶住一旁的椅背堪堪站穩腳。

誰都不知道她此刻心裏有多難受,看到那份病例時隻覺天旋地轉,世界一瞬間坍塌瓦解,然後知道這男人背後都做了些什麼,心裏又氣又怒,偏偏發作不得。

他臉色蒼白,以前結實健碩的身軀也日漸清瘦,就連眼神都變得疲倦暗淡,這些都像針一樣刺得她胸口發痛,哪裏還舍得衝他發那麼大的火。

海棠垂下頭盯著地毯看,聲音也低若蚊鳴:“你以為你不在,我還會幸福?我的心全在你身上,已經分不了旁人半點。”

邵庭頹然坐下,微微撐著額頭,淡色的唇間溢出一聲苦笑:“我是自作自受。”

以前她不愛,偏偏處心積慮讓她愛,現在等她有了回應,他卻隻能做個懦弱的膽小鬼,還真是諷刺。

海棠艱難地一步步走過去,挨著他坐下。

兩人沉默地對視著,眉目間像是在無聲傳遞著什麼,助理和保鏢早就識趣地退下,房門緊閉,一屋子靜謐。

“你浪費了七年,這七年,我們明明可以在一起的。”海棠平靜了一些,伸手將頰邊的濕意擦拭掉,再抬頭看他時微微牽起唇角,“邵庭,你還要離開我七年嗎?不管你離開多少年,我都會等你,所以你自己選,是和我一起,還是互相折磨。”

邵庭看著笑得一臉明媚的女人,她向來聰慧自立,這時候怎麼做出這麼愚蠢的決定?

“你最好的幾年已經浪費在我身上,比我好的男人比比皆是。”邵庭移開視線,隻留給她冷淡的側臉,“你現在隻是沒遇上合適的人。”

海棠知道不容易說服他,他狠心離開七年,自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動的。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反而側過頭輕輕倚在他肩膀上,男人的身軀驀地僵住,遲疑著扭過頭。

海棠才不管他的猶豫掙紮,微笑著閉上眼,順勢將他冰涼的手指也一並握住:“我做夢的時候常常夢到你,夢到就這麼靠著你,等醒過來我就充滿力量。再累的時候,也能熬過來。”

邵庭聽著她的軟言儂語,指節繃得更緊。

“我尊重你的選擇,你要是離開,大不了我繼續等。我人生的每個七年,都會在等待中度過。若是你和我在一起,我有丈夫有女兒,再滿足不過。隻是別再說讓我找別人,這是對我的不尊重,我沒那麼水性楊花。”

她故意語氣嚴苛,每個字都說的極其嚴重,說完直起身,微微整理下裙擺,站起身抱著胳膊立在他身前:“要我怎麼活,你來選。”

邵庭仰頭望著這個女人。

七年已過,她蛻變成了更加明豔動人的樣子,生活已將她曆練的堅強,甚至壓迫感十足,這時候說的每個字都讓他無言以對。

好像怎麼做,對她都是不公平。

“你在逼我。”邵庭眉心微動,因為瘦削而顯得五官越加立體深邃,一雙眼深沉銳利,卻盛滿痛苦難堪。

海棠歎了口氣,終究不忍心太強硬,低頭對上他的視線,軟了聲調:“不逼你,痛苦的會是三個人,想想小寶,你又幾時盡過父親的責任。”

邵庭拳頭緊握,默默地抿緊薄唇。

海棠走後,邵庭坐在窗前一整夜,夜風又涼又徹骨,卻也沒將他混亂的思緒稍稍禮清一些,反而更加迷惑彷徨。

到底該怎麼做,對她才是最好?

那之後海棠會時不時過來,倒再沒提起過兩人的將來,隻是像老朋友一樣禮貌有距地相處著。她不往前,他就不會後退,海棠很清楚邵庭現在矛盾的心理,一點兒也不舍得逼他。

她倒是時不時就說起小寶,說孩子在學校的表現,說孩子如何想他,還說有小男生暗戀小寶,給她寫了好幾封情書。

邵庭一聽馬上蹙起眉心,終於按捺不住:“敢打我女兒的主意,膽子不小。”

海棠抿著笑,看他炸毛生氣,悄悄附身在耳畔低語:“小寶好像也中意那孩子,不如你回去親自教訓,你是生父,比我更有發言權。”

邵庭聞言眉心更緊,唇角動了動像是要說什麼題外話,最後又沉默地轉過頭:“小孩子之間,哪有那麼複雜。你在逗我。”

海棠撇了撇嘴,不慌不忙地說:“愛信不信,要不你親自回去問問小寶。”

邵庭還是沒鬆口跟她回家,海棠也不著急,耐著性子和他軟磨硬泡。

***

直到那次邵庭病發,向來隱忍內斂的男人痛的在床上緊緊抱住腦袋,身體不住發抖輕顫,臉色白的嚇人。

他明顯疼的受不了,俊朗深沉的五官扭曲駭人,卻還是強忍著不願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