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辰此話一問出,淩霄當即明白了回來,這是要掏自個的家底了,天陽宗家大業大,自己也無法扯謊去說些什麼,隻能是照實來回答:“老爺子,我是黑石城淩家家主一脈所出,是渤海郡淩家本家的一支偏遠分家,雖然是有些血緣的關係,但是平日裏是沒有多少來往的。”
那朱天辰點了一下腦袋,似乎是知道了淩霄會這麼回答,淩霄的眼神也是看向了他的眼前,心下亦是明白,恐怕自己的名字傳到這天陽宗主的耳朵當中的時候,這宗主就已經派遣人手將自己的底細調查了個幹淨了,眼下這麼問上一句也隻不過是印證一下自己是否會說謊。
淩霄自然是知道這項門道在裏頭,不過想來,就算這天陽宗如何厲害,自己和朱思儒在那寒潭之下的所作所為估計也是調查不出來的,在天陽宗主遣出來的情報人員的口中,自己的這一段行蹤也應當隻會被說成【入巨木之森,一月後出】這樣的字眼。
他自是不會害怕什麼。
朱天辰開口說道:“這樣啊,我天陽宗的祖上,和你們的淩家先祖有些交集,隻是隨口詢問上兩句罷了,你可千萬不要在意。”
淩霄點頭稱是,笑著說道:“這哪裏是會。”
接下來便是聊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項,譬如一路走來都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好在出發之前淩霄和朱思儒就已經對好了自己的口徑,一番應對下來,也是能自圓其說,一桌飯吃下來,倒也是一番其樂融融的摸樣,好不開心。
吃完了飯,淩霄站起身來準備收拾碗筷,朱天辰一把牽過了淩霄的手腕,開口說道:“誒,這事兒我來便是了,來者是客,哪能要你動手。”
淩霄隻能是微笑了一下,退後過去,這天陽宗的宗主沒有半點的架子,瞧著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一般,眼下連收筷子都是自己收的,淩霄試問如果是別的宗門的宗主,隻怕是見到的第一麵便會端坐在那高高的高台之上,恨不得要將自己的全數氣焰都給釋放了出來了。
收拾好了碗筷,朱天辰從廚房內走將出來,手上還帶著洗筷子的水漬,他隨意將手在係布上擦拭了一下,而後對著朱思儒開口道:“思思,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話,要和淩霄談談。”
朱思儒像是早就料到了這一遭一般,也隻是點了一下腦袋,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淩霄,淩霄看到她有些擔憂的眼神,也隻是笑著點了下頭,示意了一下自己並無事情,讓他放心便是了。
朱思儒推門出去,站在了門外,那門是用竹子雕刻拚接而就的,隔著雕花的空隙可以看見朱思儒轉頭看了一眼屋內,知道宗主談話是不能被聽著的,也是朝著前頭走了幾步,坐在了院前的石凳上。
老人挽了挽自己的袖子,看著淩霄,開口道:“我這孫女,眼神還當真是不錯,你為人不錯,年紀輕輕,為人,閱曆均是不淺,讓我很是滿意啊。”
淩霄有些奇怪,他和眼前的這個老人見麵不過半個時辰左右,這老人卻說出了他的為人不錯閱曆不淺這樣的話來,著實讓他有些奇怪,他禁不住開口說道:“老爺子,這話從何說起。”
朱天辰坐在了位置上,相當和氣地嗬嗬一笑,開口道:“坐吧,不要拘謹,也用不著客氣,在外,我是這天陽宗的宗主,在內,算起來我不過就是一個糟老頭子罷了。”
淩霄隻能是客氣地應了一句:“前輩客氣了。”
朱天辰笑笑,語氣平和:“你呀,也不用和我說這些了,我也是一門之宗主,活了這個歲數,也不算是瞎子,你是何種人也是能看出來的,咱倆也就好好地嘮嘮嗑就可以了。”
淩霄嗯了一聲,朱天辰話鋒一轉,又是開始說道:“對了,許久未曾聽到那淩家的消息了,敢問淩家家主近來都在忙些什麼事情呢。”
淩霄想了一下,之前和爺爺去了淩家本家,一趟事兒辦下來都沒有見到淩家家主的身影,他們分家也是和淩家的本家日久都未曾聯係過了,交情早就淡地可以了,險些被聖火宗滅族那次,本家明知道此事也沒有派遣一星半點的人過來。
若不是爺爺這次入了初元境的話,他們也不會想到這黑石城還有個淩家分家的存在吧。
他知道的有限,也就隻能是開口說道:“淩家本家家主,近日以來聽說是在閉關,其他的事項我也是不太清楚的,我是分家的一脈,那本家的事情,我們分家是插不上手的。”
“哦,”朱天辰聽著也點了一下腦袋,道:“你還是誠實,絲毫不避諱自己的出身,這點兒讓我很是佩服,佩服啊。”
淩霄笑笑:“這是自然,出身是自己無法改變的,但是日後的成就是可以自己拚搏出來的,而且,我為我生在淩家而傲。”
他這句說的可算是實話,之前沒有見識到本家的那種情景的時候,他還有些對本家憧憬和崇敬的心思在裏頭,但是之前這麼一趟下來,他相當慶幸自己生在了分家,沒有沾染那種惡習,雖然重生前的自己不是一個好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