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茫然,從來就沒有想過,會和他有過月下對酌的時候啊。
怎麼會這樣
何時竟這樣!?
我的神思走得太遠,以致於遠遠的忽然傳來一陣陣馬隊急行的噠噠聲,我剛聽的時候竟沒有反應過來,再想想才回過味來,想必是那些強盜找來幫手了。這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正好一起解決了也好,隻不知道他們會來得這樣快。
沈靜趴在地上聽了一會兒,站起來對我說道:「這次來的人不在少數,我怕其中會有拓邑的人,楚寒,我們要不要先避避再說」
我愣了一下,問道:「拓邑為什麼會想到他」
沈靜把剩下的奶茶—飲而盡,說道:「那強盜頭領是北蠻軍中的人,他倉促之間就湊了這麼多人,恐伯隻能是北蠻的軍隊。」
我又是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難怪看你像跟他結仇的樣子,你既知道他是北蠻的軍人,早先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絕不會那樣輕易放他們離開。隻是我們現在走,這些牧民可就要遭殃了……沈靜,你有傷在身,不如先去躲躲,我把來人引開再去找你。」
沈靜一笑,半真半假說道:「我不告訴你自然有我的原因,似我這等睚眥必報的人,難得有人敢來招惹,哪裏能白白就這麼死在你手裏,少不了要留著他的命以後好來拆筋挖骨,不過你既留下來,卻要我走到哪裏去楚寒莫不是怕本王在這裏會拖累到神劍門大俠施展身手麼」
我瞪他一眼,說道:「隨便你好了,隻是亂軍之中斷手斷腳,不要說我保護不周。」
「我若受傷,少不得要賴定楚寒一輩子了。」
「真會做夢!」
說話的功夫,馬隊已經越走越近,連那些正在狂歡的人也聽得到了,音樂一下子停了下來,人人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來的卻是一隊身著北蠻正規軍服的鐵騎兵,一個執槍的軍官騎著馬走住前麵,問道:「歐立,哪一個是你說的奸細」
日間所見的強盜頭領也換上北蠻的軍服,指著我說道:「大人,就是他!」
「原來我已成了奸細,那麼你有沒有跟你的長官說過你攔路搶劫的所作所為呢」我向前走了幾步:「我不過自保而已,為什麼要說我是奸細」
「我自己犯下的事,我自己會認罪,你一介商人有那麼高強的武功,這事就有蹊蹺!」他滿臉生無歡,死何懼的表情,卻也是個爭意氣的亡命之徒,沈靜這時也走上前,在我旁邊站定,涼涼說道:「哪一個規定行商就不能會武功了不然多遇到幾個像閣下這樣的人物,豈不是早就沒有命了」
歐立有些語塞,執槍的軍官臉沉了下來,說道:「歐立犯了軍法,本官自會處置,兩位在這種時候尚能侃侃而談,讓我沙多好生相敬,綁回營去卻也不冤了,來人,把他們兩個給我抓起來!」
立刻過來十多個士兵,把我和沈靜團團圍住,沈靜負手向天,對我點了點頭,道:「楚寒,這些人就交給你了,千萬不得大意。」
高人一等的架式擺得十足,我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大可放心,少不得要給你留上兩個。」
一邊奪過第一個士乓手裏麵的鋼刀,一招劃過,光弧圓心一個圓圈,齊齊削過每個人的右手腕,直到我收招側步,他們的兵器才掉在地上,彼此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那一整隊北蠻兵全部看得呆住,沙多的臉色突然一變,失聲說道:「你……我見過你!你是楚無憂!」
我愣了一下,楚無憂這個名字,卻是我在林中跟拓邑第一次見麵時用過的,那時候被他看到易容,又施展過武功,想必沙多就是從武功路數上認出來的,那時候千軍萬馬都沒有怕過,這時候卻也沒有什麼好否認的,我挑了挑眉,說道:「我是楚無憂,那便怎樣這個人還是我朝的七王爺沈靜呢,你又侍如何」
沙多的神色卻變得恭敬起來,說道:「楚公子的功夫我見識過,沙多決不敢為難,不過沈靜那廝早就已經被我們大王斬了,想來楚公子還不曾知道。現在中原雖然小勝,但是皇帝亦死,群龍無首,我們大王侍公子的心意從未變過,公子又何必一意孤行,非要跟我們北蠻作對」
我跟沈靜對視—眼,不由得一笑,說道:「死也好,活也好,拓邑早晚會知道他做錯過什麼,我是中原人,卻是要回中原去,你今天這是想要攔我麼」
沙多聽得皺眉,看了沈靜兩眼,說道:「楚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自然不敢也攔不住公子……隻是公子話說得不明不白,這個人卻是不能讓他跟著公子走了。」
我揚聲長笑,說道:「我便是要帶著他一起走,倒要看你們誰能攔得住我」
沙多沉吟了一會兒,突然展顏說道:「公子執意要走那也請便,其實倒是我多心了,那沈靜壞了我北蠻大事,先是被廢了武功,後來又變成營中玩物,歐立便曾是入幕之賓,想來不死亦是廢物,如何能有臉麵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