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驚鴻抬起左臂,把完整的毒斑露了出來,嘴角卻露出一絲得逞的微笑:“是這樣,當時我跟鍾離徹在九華山決鬥,決鬥到一半,我察覺到有人在窺飼我們,於是我跟鍾離徹一起停手,去追窺飼者,卻發現,他正是我的老對手,梁幽沉。”
“梁幽沉?是海邊的那個海盜?”月霓想起來了,確實自己曾遇到過一個這樣的人。
雲驚鴻似乎興奮起來了。他的語氣也越發狂顛起來:“隨後我跟鍾離聯手夾擊他,本來是可以江河他穩穩拿下,不料他卻突然使用了幽冥黯這一劇毒,我為了追殺梁幽沉,衝入毒霧之中,而鍾離當時強勢不輕,我安排他去新城找你們。”
聽到這一段,鶴王忍不住打了雲驚鴻一下。“虧你說的出來!要不是我去的及時,你就陷入那片花田回不來了!”
雲驚鴻沒有否認。“確實,梁幽沉把我引入一片花田苗圃。我不知是計闖了進去,隨後才發現那片花田裏中的,正是幽冥黯……對了,你不是還要去宮裏嗎?你先去吧,我的事,回來了給你講。對了,我剛收到蓬萊秘書,說散發兄弟今夜就會趕到神都,聽說是知道了嬴山刺殺一事,散發兄弟非要過來保護神女來著。
月霓這才想起自己已經讓宮中女使等候多時了,真是罪過。不過雲驚鴻提醒得也好,此時還不算太晚。而更高興的是,今晚閔晟會來到這裏啦!“那個家夥,真不知道輕重。”嘴上埋怨著,但月霓心裏還是雀躍不已,不過偏偏這個時候宇文欽要召見自己,真是奇怪。
走回東廂房,月霓卻驚訝地看到,剛才那尊貴空靈的女使辟塵,如今居然在滿眼熱淚地捧著一本古書!月霓記得,那本古書父親說是一位故人所寫,莫非這辟塵和那位故人有關?
辟塵猛然察覺了月霓的出現,隻好掩飾道:“唐公子,你倒真是收藏頗豐啊。”
月霓看著辟塵,神色變得極為複雜。“都是家父所藏罷了,跟我去見陛下吧。”
眼看月霓如此識趣,辟塵立刻微微點頭:“替我保密。”
月霓苦笑著攤手說道:“那是自然。在下今天什麼都沒看到。”
這時候,女使辟塵也檢查好了貢品,準備和月霓進宮了。
“女使大人,請帶我進宮吧。”月霓表麵功夫做足,恭敬地對辟塵說道。
辟塵嗯了一聲,就帶著月霓和辟塵朝皇宮前進了。
皇宮依舊是富麗堂皇,不過在那場刺殺後隱約有些破敗。其實這是月霓第一次毫無防備地走進皇宮禁地,她敏銳地發現,從很多牆漆和雕像上都有一些破損,果然當時的惡戰影響還在,不,不對,應該是刺殺之後還有其他的動向。
“別瞎看,會引火燒身的!”似乎是察覺了月霓在東張西望,辟塵及時出言製止。
“明白。”月霓看到辟塵那諱莫如深的樣子,心中更加篤定。她雙目微微一合,對身邊的辟塵低聲說道:“扶著我。”
辟塵會意,她扶著月霓朝前走去。月霓本人,則微微凝神,細細地觀察著四周殘留下來的痕跡。
“這幾處戰鬥留下的痕跡,除了造成了幾處明顯的破壞外,其他四、五處微小細節,都是蕭家的暗器手法!”
月霓的觀察能力不弱,但畢竟此時距離戰鬥結束已經過了將近半日,因此很多痕跡都已經被清理破壞,無從推測。但月霓可以確定,此戰中參戰的五六人,都是功力精純、境界不低的高手!月霓自問以如今自己的功力,恐怕也無法穩贏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人!而且,其中兩人的功力,更是遠勝自己,以月霓看來,那是和雲驚鴻、鶴王、鍾離徹三人同一級別的強者。
“唔!”突然,月霓感覺到自己麵前有光芒一閃!灼人眼目的光亮迫得月霓頭連退好幾步!月霓連忙睜開眼睛,她看到一個衣著華貴,神情卻帶著疲憊的宇文欽,他嘴角噙著微笑,眼神卻是陰苛桀驁,給人以充滿攻擊性的不安之感。而他一出現,周圍的女使便都退散了,大殿裏隻剩下宇文欽和月霓兩個人。
宇文欽微笑道:“好久不見,唐月霓郡主。”這句好久不見似乎意有所指,大概是說月霓最近一直以“唐三公子”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麵前,而不是以自己原本的郡主身份。
月霓猛然意識到,這個人,確實跟先帝一樣,擁有驚人驚異的洞察力。自己對這個比自己小兩三歲的男孩沒什麼好感,但卻又不敢有一點點輕視他的意思。
“末將天策軍副帥唐元昭,參見陛下!”月霓連忙下拜,雖然明知宇文欽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女兒身份,但她還是以唐三公子唐元昭的名號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