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奧……」

「……」

「丹奧!!!」

「嗯?」

「明天幫我簽名。」

「唔!」

「兩百本。」

「……咦?!」

☆ ☆ ☆

當新娘出現時,除了新郎、新郎的父親和挽著新娘進教堂裏來的校長之外,每個人都掉了下巴。可憐原本要捧婚紗的花童兩手空空不知如何是好,捧花的花童祇好分一半花給他們,因為……

新娘穿的是和新郎一模一樣的白西裝,哪裏來的婚紗給花童捧!

不過這還不算甚麼,當婚禮的程式在竊笑聲中完成之後,新郎的臉色也開始發黑了,果然,就在他們即將要踏出教堂的前一刻,新娘的腳步毫無預警地突然停了下來。

新郎不由得暗叫一聲:苦也!

下一秒,他已然被人懸空抱了起來,舒舒服服地躺在某人手臂中,而那某人,正是他的新任妻子。

由下往上看著新娘得意洋洋的笑容,新郎祇想哭,而且一動也不敢動──唯恐新娘一個不小心把他掉到地上去親吻土地公,雖是滿心不願,但也祇能憋著一肚子窩囊任由新娘抱著他走出教堂,迎向全符茲堡大學師生,還有數不清的攝影機、照相機。

在眾人的驚愕狂笑聲中,新娘更是得意非凡。

「尼基,你瞧,不要說背,我都抱得起他了!」原來新娘努力健身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一刻。

證明她的實力!

終曲

春去秋來一年又一年,那一場世紀爆笑婚禮已過去九年,丹奧依然是符茲堡大學的吃花副館長,成天沒事愁來愁去,對著落花哀聲歎氣,對著流水長籲短歎,不過莎夏自有一套應付他的沮喪毛病的方法。

每到秋天,當他又開始對著窗外的落葉擺出一張苦瓜臉時,她就跑出去對著那株樹練習她的空手道、跆拳道、合氣道……辟哩啪啦一陣亂踢亂砍,直至樹上的落葉都震落掉光了,她再一把火燒光那些落葉。

這才若無其事地對他說:「好了,已經沒有落葉給你歎氣了,是不是可以幫我切一下胡蘿蔔呢?」

在這種時候,丹奧總是不敢置信地怔了半天,而後失聲大笑。

如果是冷風淒淒,寒意瑟瑟,她就拉著他一起在後院烤地瓜、烤乳豬,甚至吃火鍋。

「這種天氣吃火鍋最棒了!」

當你唏哩嘩啦吃得不亦樂乎時,又怎沮喪得起來?

若是他的小說遇到瓶頸,搞得他自怨自艾想自我毀滅時,她會曖昧地坐進他懷裏,纖纖玉指誘惑地滑過他的唇瓣、顫動的喉結、劇烈起伏的胸膛,最後停留在他絲毫不見沮喪的部位。

「想不出來嗎?我來幫你吧!」她保證會讓他振奮到一口氣從頭爆到尾,三天就完成一本書。

她是他的剋星,也是他的救贖。

至於他的孩子們嘛……

上天憐憫他,莎夏頭一胎便生下一對雙生兄妹,不但長得一模一樣,而且同樣都擁有那種教人又妒又恨的天賦,更可怕的是,他們沒有一個個性像他,也就是說──

「爹地,媽咪說叫我們看看將來的物件耶!」兒子說。

丹奧聞言色變。「不,不要,千萬不要!」根據他慘痛的經驗,預先知道未來的物件實在沒一點益處!

「可是媽咪想知道啊!」女兒說。

「不需要,知道那種事沒甚麼好!」

一向溫溫吞吞的爹地難得施展一下父親的威風,雖然不夠熟練,氣勢倒還滿足的,兄妹倆一見不由得互覷一眼,繼而聳聳肩同時轉身,老爹爹正感欣慰:孩子還滿聽話的嘛……

「好吧!那我們去跟媽咪說爹地不同意。」

「欸?慢著,慢著!」一提到老婆,管他是甚麼美國威風英國氣勢,頃刻間便蕩然無存,可憐老爹爹的一番苦心被丟進馬桶裏沖走,白費功夫了!「你們……你們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