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她會心疼。她的身上仿佛纏了一條繩子,永福和明旭各站兩端,將她越絞越緊,難以呼吸。
若是僅僅如此倒還罷了,可家庭的矛盾依舊無法調和。
隨著孕期的延長,永福越發辛苦,每日無不嘔上幾次,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麵色蒼白,神色委頓。而伴隨這些的便是他那越來越暴躁的脾氣,恨不得整日整夜地霸著薛靜,稍有不順便要哭天抹淚,大鬧不止。對待明旭那更是雞蛋裏挑骨頭,雖不至於伸手打,但罵上幾句,立立規矩成了家常便飯。明旭身體本就不好,豈經得起如此折騰?短短時間便大病了好幾場,險些要了小命。
薛靜苦不堪言,永福畢竟身子重,上麵又有女皇施壓,她並不能對永福怎樣。然而對於明旭,在府裏形單影隻,她再是有心護著也護不住。薛靜已然身心俱疲,思量許久終於決心要跟永福好好地談一場。
那日,永福剛要命人去請駙馬,便見薛靜緩緩走了進來。
這實在是少有的事,永福大喜,連忙迎上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滿臉笑意:“駙馬今日怎麼沒用我請便自己過來了?”
薛靜淺淺笑了笑,伸手輕碰了碰他鼓起的肚子:“快六個月了吧,辛苦你了……”
永福的一顆心歡快地快要蹦出來,難得的露出了些羞澀之意:“不辛苦,有駙馬的這句話就一點都不辛苦。”說著已將頭埋在了她的胸`前。
薛靜緩緩抬手輕拍了拍他的背:“永福,我有話想跟你說。”
“嗯,永福聽著。”邊說邊拉著她往裏屋走。
兩人並排坐在床上,下人們早已識趣地退了出去。
薛靜沉吟良久,方才緩聲道:“永福,明旭最近病得厲害……”
話說一半,永福已然沉了臉,諷刺道:“駙馬什麼意思?既然明旭弟弟病了,駙馬便回去守著他吧!”說著身子扭過一邊。
薛靜恍若未見,依舊自顧自地說下去:“他到底是你弟弟,何苦為難他?我們和和樂樂地做一家人不好麼?”
永福沒料到她會這麼說,不由得一怔。
薛靜輕握了握他的手:“永福,不管怎樣,你有了身孕,到底是我們的孩子,也許天命如此,我也認了。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從今往後,我會對你好,對我們的孩子好,我會努力給你幸福……所以,可不可以,不再跟明旭針鋒相對,這也是我的唯一所求。”
永福聽罷唇邊泛起一絲苦笑:“說到底,你還不是為了他。從來,你的心裏就沒有我。”
薛靜歎息:“可是永福,有些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改變,所以我不想再追究了,我們各退一步,不好麼?正如你說的,我們試著重新開始。”
永福抬起頭來,凝視著眼前的人,一字一頓:“我說的重新開始,沒有明旭。”
薛靜的麵色冷淡下來:“我以為經曆了這麼多,你該明白,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你不可能擁有全世界,你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去遷就你一個人。有些錯誤犯了就是犯了,沒有辦法彌補;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沒有辦法挽回。”
永福紅了眼眶,竟抽噎起來:“可是我……”
薛靜無奈,輕摟了他的肩膀,放緩了語氣:“永福,你該長大了。我原諒你的過去,也請你包容我的現在。你跟明旭,我誰也割舍不了,我們三個已經綁在一起了。我會對你們好,這輩子也隻有你們,我們三個人,也會很幸福。你又有了孩子,我們的生活難道不會越來越好麼?為什麼非要掙個你勝我負,拚個你死我活?到最後不過是讓我越來越疏遠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