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是你的,別人也管不著。”墨留香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唐翊塵的話,取出一個梨木匣子放到桌上:“藥量加倍,三天之內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調運真氣。”
唐翊塵打開匣子,拈起一顆藥丸嗅了嗅,皺皺眉頭:“這次的藥感覺比上次還要苦啊。”然後涎著臉衝墨留香一笑:“去年你給我診治的時候,就說我活不到一年了,現在還給我開藥不是浪費麼。”
墨留香瞪了唐翊塵一眼,冷笑一聲:“開點吊住性命的藥物,防止你死在半路上,毀了我精心布置的局。”
唐翊塵小心翼翼的收起匣子,訕笑兩聲:“神醫息怒息怒,我就是隨口說說。”唐翊塵抄起桌上的酒杯,輕輕的舉起酒壺打算自斟自飲:“反正我又沒有診金付給你,你就是誇大我的病情也沒用……喂!”
墨留香奪過唐翊塵手中的酒壺從容丟到窗外,隨手合上了窗葉,毫不理睬的唐翊塵不滿的抗議。他看看沮喪的唐翊塵,帶著一絲笑意:“服藥忌酒。”
唐翊塵揉揉鼻子,無可奈何聳聳肩,轉頭盯著已經合上的窗戶:“幫我查到了麼?”
“單子已經借由楊府的名義遞出去了,以我對荊白依的了解,這個單子他是一定會吃下來的。”墨留香皺眉看看唐翊塵:“是我就地處置了,還是等你回來處置?”
唐翊塵端起酒杯貼到唇邊,才想起杯中原本就沒有一滴酒,自嘲的搖搖頭:“我都說不好能不能活著回來,你看著辦吧,不過,現在我已經不恨他們了。”他抬頭看看墨留香:“阿魯呢?”
“這個不是報仇的語氣啊。”墨留香調侃著指指唐翊塵胸口:“看來那一箭並沒有讓你刻骨銘心啊。”
唐翊塵微微一笑,反唇相譏:“皮肉之傷,總好過你心灰意冷。”
“有時候覺得,其實你要是死了也挺好。”墨留香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也將唐翊塵杯中斟滿:“你‘死’之後,我從曠修那拿走‘秘刺’號令你天羅舊部隱藏在‘逆鱗’之中,現在的天羅之中,肯死心塌地的追隨荊白依的隻怕隻有那個小姑娘了。”
“是男孩子。”唐翊塵冷不丁的接了一句,抬頭看看疑惑的墨留香,自己也不好意思的一笑:“看來她還是挺聽話的,子衿,如果可以,收服天羅的時候請留他們一條生路。”
墨留香自顧自的飲著茶水,一言不發。
唐翊塵看看墨留香,自己也不情願的端起麵前的茶:“刺殺之道,一明一暗,想不到你這麼清高的人也會用上天羅的法子。”唐翊塵嘴唇碰了一下茶,覺得有點燙:“曠修知道這次演荊軻的人是我麼。”
“他隻知道自己演的是樊於期。”墨留香言畢沉默了一下,過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所以我才選你做荊軻。”
“好說,隻要曠修按計劃行事,我能確保他性命無虞。如果他……出了什麼紕漏,我也隻好隨機應變了。說起來你在長安也沒什麼事,不妨定一桌上好的酒宴,要是我們能活著回來,大家不醉不歸,要是……你就當祭奠我們好了。”唐翊塵將漂浮在茶水上的茶葉吹到一邊:“還有,幫我給阿魯帶句話……”
“我不管。”墨留香打斷了唐翊塵,抬頭看看他:“有話等你回來了自己說。”
唐翊塵笑了笑,飲著茶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