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吐。
A座的門開著,柏康昱聽到電梯聲,從屋裏走了出來。“別跟我說話。”我不想說話,不看柏康昱,打開了B座的門,關上。
沒幹什麼事卻累到虛脫,我趴在沙發裏睡著了,做了無數的夢,醒來,連夢的邊角都抓不住。陽光穿透了細沙的窗簾,鋪到地板上,是明亮的陷阱,我躲在陰暗的角落,不得安生。那是怎樣一個夢?閆岑忻坐在床墊上,抓著自己的頭發,問我睡不睡。因為搬家,我累得要命。他脫光了自己的衣服,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扯起我的皮帶。不是睡覺麼?我訥訥。他笑我的木訥。他說睡覺就是做.愛的意思。原來是這個意思。我學習做.愛,他全憑本能,兩個人拚盡全力,妄圖無師自通。那些日子跟著了火一樣,我挨著他的皮膚就會勃.起,因為誰上誰下的問題吵了很久,他自暴自棄的張開了腿:“我忍不過你,我愛你。”這句話我記住了,不在一起也會記一輩子,我進入他的時候很疼,他更疼,咬破了嘴唇,我舔掉了他唇間的血,終於忍不住了,射了。他笑我是快槍手,我不寄望於言語,用身體反駁了他。第一次順利做.愛,他在我租住的小公寓裏整整躺了兩天,他說隻有我才能這麼對他,換了別人他會殺人。我看著他飛揚的眉眼,把他抱在懷裏,生怕一個不留心就沒了,我那麼珍惜他,珍惜到全身發痛。沒幾個月,他就和父母和好了,讓我搬出公寓跟他一塊兒住,他說的話我都聽,收拾好行李就跟他去了他們家安排好的房子。他的妹妹站在房門口睨了我一眼,說我命好,長得不怎麼樣還有人包養。我順著她笑,跟閆岑忻玩笑道:“我被你包養了。”閆岑忻很生氣,咬了我的肩膀,咬出了血,無盡委屈:“有我這麼包養人的麼?上趕著給你睡。”我的嘴角僵了,他妹妹應該更僵,這話要他爸媽聽到肯定會暈過去,可閆岑忻不在乎,他不在乎丟臉,認認真真的跟我相愛。“我愛你。”我對他說。他激動得哭了,我一個勁兒揭他的淚,快被眼淚燙傷了。以後,我很少說愛,我相信他是懂的,一直相信,相信到自以為是——
手機訂的鬧鍾響了,我洗了把臉,刮掉胡子,換了身衣服,上班。A座的門還開著,柏康昱靠在門邊,沒有說話,看著電梯門合上。她小心翼翼的跟我揮手,我連個笑都裝不出來。
工作上手了,我甚至享受起衛來說話我寫字的時光。晚飯前,陳媽問我喜歡吃什麼,嘮叨我太瘦了,我應道吃什麼都好,她又怪我敷衍。“休息一下!”衛來說著,擠到我身邊,拿走了我唇間的煙,含到自己嘴裏。“還在輸入呢!我沒說多少話啊!”
“說了很多。”一下午,我記了整整二十頁。
他翻起我的筆記,眉間存疑。“這都是我說的?”
“是你說的。”
“難怪口渴——陳媽,給我一杯咖啡!”衛來喊著,莫名撒嬌。
陳媽沒允衛來的咖啡:“都快吃飯了,喝什麼咖啡!今兒熬了黨參雞湯。喝湯比咖啡解渴。”
衛來抱怨起黨參的味兒,卻老實喝湯。我假裝自己很有食欲,把胃塞到撐。餐後水果是水蜜桃,陳媽把是蜜桃削得很漂亮,一瓣一瓣的,像月亮。我對著“月亮”發呆,想起閆岑忻。他的眼睛就像月亮一樣,笑起來是彎的——“你不吃嗎?”衛來推了我一把,把最後的一瓣“月亮”填進嘴裏。“你不吃我就吃光了!”
“已經吃光了。”我把盤子收進廚房,陳媽又囉嗦了一遍我的瘦。
晚上,衛來沒有工作,也不讓我走。“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要讓你記下我說的話麼?”他比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