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看守所大門前。
深秋小雨淅淅瀝瀝的下,微風起,涼意就襲來。
顧千尋身著駝色大衣,裏麵穿著修身的啞絨旗袍,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撐著傘,傘下露出那張精致的巴掌大瓜子臉。
雙眸炯炯有神,邁著高傲的步伐走了進去。
十分鍾後,警察便帶著一男生來到了探視廳。
男生長發遮住一半的雙眸,臉上消瘦的有些下陷,滿臉的憔悴。
顧千尋抬眸,將傘放下後,視線才淡淡的掃過去,麵前的人,充其量隻能稱為男孩,個子挺高,麵容稚嫩,飛揚跋扈的很。
“你誰啊?”男生說著微微抬眸滿臉不屑,看著是一個陌生人,轉頭就罵警察,“知道小爺是誰嘛,我是顧家小少爺!什麼阿貓阿狗都往老子這兒送!”
顧千尋微微皺眉,“我是你姐姐。”
說髒話不好,看來以後得教教他。
顧千尋說完,男孩怔住片刻,隨後瘋狂的錘桌大笑,“想錢想瘋了吧,我顧子辰的姐姐,早死了。”
他是有一個姐姐,可那個姐姐,醜陋不堪,大字不識一個,書都沒讀過,就是一個肮髒的鄉下村妞,土不拉幾的,聽說早死的媽就是被她克死的!
有這樣一個姐姐,他都嫌惡心。
顧千尋早就料到顧子辰會這樣的反應,當初自己被送上山的時候他才剛出生,這十幾年來他們姐弟從沒見過麵。
要真在顧家生活,說不定她也會如弟弟一樣,被養得不知天高地厚,頑劣不堪。
顧千尋聞言,隻是微微笑了下,秀氣的眉一揚,“我沒死。”
她們是姐弟,同一個母親生的,起碼有五成像。
“我就問你一句,那個女孩是不是被你逼得跳了樓。”
一個星期前在斯蒂卡酒吧,一女生因為被人侮辱而跳樓自殺身亡,緊接著警方找到那幾個對女生下手的男生,結果大家統一口供將責任推到了顧子辰的身上。
這件事在頭條傳得沸沸揚揚,上山來替父親傳口信的人,把這個事兒當笑話說了給她聽。
顧子辰看著麵前的女人,厭惡的扭頭。
顧千尋點點桌子,一隻手生的極是好看,手指纖細而白皙,一點也不像是在鄉下生活了十幾年該有的模樣。
“別等了,要是顧家要贖你出去,第一時間就該來了,不會等到現在。”
淺茶色的眼眸清淺而淡漠,但更多的卻是冷靜。
就像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無法影響到她的判斷。
男孩兒啞然,不服氣的瞪她,“我死也不讓讓你救。”
“那你就等死吧,顧家也少一個人分財產。”顧千尋輕飄飄的說,然後拿起傘起身,準備離開。
等人真走到門口了,顧子辰不耐煩的一腳踢開椅子,“切,你以為你是誰,我爸都進不來,你還想帶我出去!”
“我就問你一句,是不是你。”
氣質清冷的身影停在門口,顧千尋微微側臉,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纖長的羽睫投射出的半扇剪影。
“不是我......”
顧千尋點點頭,“不是你,我就信你,你要是敢騙我,我就再送你進來。”
說完,她走了出去。
外麵依舊下著雨,顧千尋撐開傘,猶如古代的江南美人,身姿娉婷搖曳。
“大小姐。”
“給律師打電話,保釋他出來。”
顧千尋收傘,坐進了車,下一秒就歪七扭八的橫在後座,衝著坐到駕駛位的姑娘嬉笑,“嘿,你看我,剛才裝得像嗎,是不是很有做姐姐的範兒?”
古靈精怪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剛剛在看守所溫婉的模樣。
顧子辰出生那天,母親難產去世。
有個算命的老頭指著她說,此女克父克母天煞孤星,以後一家人遲早被她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