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歹意,企圖讓她小產(1 / 3)

昭陽殿的廳中,北燕皇帝剛坐下,便聽得響聲傳來,一抬頭,就看到蒼翟怒氣衝衝的朝他走來,北燕皇帝身體一怔,本來滿心歡喜的他,心中隱約浮出一絲不好的預感,果然,剛起了身的他,迎麵便硬生生的挨上了一拳。

這一拳,蒼翟沒有絲毫手下留情,正好不偏不倚的打在北燕皇帝的左臉,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娘親和這個男人站在一起的畫麵,心中的憤怒更濃。

這一舉動,被在場的宮女太監都看在眼裏,幾乎是所有人都愣在當場,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看花了眼了嗎?方才宸王殿下真的打了皇上?

這宸王是不要命了麼?竟能如此大膽,應該是活得不耐煩了吧!竟然連皇上都打,他們雖然都知道,皇上對這宸王,似乎極其縱容,可是,終歸是帝王,怎能容許宸王在他的麵前如此放肆?

在場的宮人都屏氣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目光小心翼翼的注意著眼前的情況,心中都猜測著:皇上該怒了吧!皇上該如何處置宸王?

北燕皇帝猝不及防,根本避無所避,被打了個正著的他,心中頓時浮出一股濃烈的怒氣,當著這麼多宮人的麵,他好歹也是一個皇帝,麵子上終歸是放不下來,上一次在蒼翟的手中受傷,是有原因在的,而這一次呢?

“你瘋了!”北燕皇帝怒聲道,這個蒼翟,終歸是自己的兒子,哪有兒子無緣無故打老子的?他堂堂北燕皇帝,雖然對蒼翟愧疚,但怎容他如此得寸進尺?

北燕皇帝這一怒,那氣勢讓在場的宮人都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甚至禁不住在心中為宸王哀悼,宸王是徹底的惹怒了皇上了啊,帝王的虎須,又怎是那麼容易拔的?

可是,麵對北燕皇帝的怒氣,蒼翟絲毫沒有畏懼,他怕北燕皇帝麼?不,便是小時候,他的心裏都沒有畏懼過北燕皇帝,又何況是現在?

他瘋了嗎?他隻是氣憤!蒼翟緊咬著牙,淩厲的瞪著北燕皇帝,不發一語,這詭異的沉默讓北燕皇帝愣了愣,直覺告訴他,蒼翟如此異常,定是有原因的,而這原因……北燕皇帝濃墨的眉峰皺得更緊,蒼翟對他憤怒的原因,除了昭陽,還會有誰呢?

想到這一點,北燕皇帝的氣勢在那一瞬間好似被針紮了一下,不斷的消失著,對於關於昭陽的每一件事情,他都沒有理,別說是蒼翟給他一拳,就算是殺了他,他也是罪有應得。

一時之間,宮人們都滿心詫異,就在他們以為皇上的怒氣會無限高漲的時候,卻見到皇上的怒氣隱隱消了下去,皇上方才這一拳,難道就讓宸王白打了嗎?

正此時,穿好衣裳的安寧走了出來,一出來便看到父子二人的對峙,而北燕皇帝的嘴角,明顯掛著一絲鮮血,安寧心中微怔,不用想,也很容易就知道北燕皇帝的傷是誰造成的,心中歎了口氣,看來,北燕皇帝終究還是遭殃了啊!

“你有什麼資格得到她如此的愛?”蒼翟緊咬著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齒縫中蹦出來,每一個字,都似乎帶著淩厲的尖刺,恨不得就這樣紮進北燕皇帝的身體裏。

北燕皇帝凝眉,她?昭陽麼?昭陽對他的愛,敵得過昭陽對蒼翟的愛嗎?在他看來,在昭陽的心裏,他終究是沒有兒子來得重要的。

不過,即便是他心裏如是想,但卻無法說出口,當年的事情,理虧的是他,他早已經沒有了為自己辯解的資格!

“蒼翟,朕今日來,是有事和你商量,看來,今天不是一個好時機,等你氣消了之後,朕再來找你談事。”北燕皇帝沉聲道,說出這個冠冕堂皇的來意,事實上,真的是來談事麼?不盡然啊!

不知為何,這段時間他尤其的想見到這個兒子。

心中竟也覺得諷刺,十多年前,他每次來昭陽殿,希望見到的是昭陽,而最討厭見到的,就是蒼翟,昭陽的眼裏隻有兒子,因為兒子,他不知道吃了多少醋,生了多少氣,有時候甚至恨不得他消失,可是,現在,他卻想要見到他,或者,他是想通過蒼翟,看到昭陽。

這是昭陽為他生的兒子啊!

有時候想著,他竟會覺得自豪,就連他也因為自己的這種變化而感到吃驚,那個時候的他,怕從來都不會想到,還有這樣的一天吧!

他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失敗的丈夫,同時也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北燕皇帝轉身,滿臉的落寞與無奈,在宮人們詫異的目光中,朝著廳外走去,隻是,在走出幾步之後,北燕皇帝的腳步卻是倏然頓住,回頭對上蒼翟依舊充滿憤怒的雙眸,“太後這個人,堅持一件事情,很難放棄,昨日她的旨意,朕雖然暫時擋住了,但是,卻不是長久之計。”

北燕皇帝神色極其嚴肅,昨日,他便已經聽說了母後氣得不輕,她越是氣,之後怕越是難對付。

母後和蒼翟的隔閡,素來就存在,他身為兒子,身為父親,有時候,還真是不好做人。

在心中浮出一絲苦澀,北燕皇帝的目光落在安寧的身上,意有所指的道,“她……終究是蒼翟的皇奶奶。”

那語氣,似乎是帶著幾分祈求,讓安寧不由得皺了皺眉,他是什麼意思,安寧又如何會聽不明白?北燕皇帝是在告訴他,皇太後終究是蒼翟的皇奶奶,即便是對付,也希望她能夠手下留情麼?

安寧但笑不語,那似笑非笑,竟讓北燕皇帝也無法明了她的意思,心中暗道:這個安寧,有時候,她的高深,精明與內斂,甚至不亞於蒼翟啊!

這女子,虧得是女子,若是男子,在東秦國,怕是一國相才!

北燕皇帝見似乎得不到自己想試探到的答案,終究是在心裏歎息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在這昭陽殿內,非常不受歡迎,也隻有早些離開。

等到北燕皇帝的身影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之中,蒼翟的憤怒依舊沒有平息,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那一個夢,怎麼也無法接受。

安寧走到蒼翟身旁,拉著蒼翟坐下,想到方才北燕皇帝的話,眼底劃過一抹冷意。

她安寧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手下留情,對於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即便那個人是皇太後,隻要她對她不利,她終究是不會坐以待斃。

北燕皇帝今日提醒了她,昨日五皇子蒼瀾,也是提醒著她,看來,那皇太後是真的將自己放在眼裏了啊!

想到那日皇太後對自己和蒼翟突然轉變的態度,安寧眸底劃過一抹幽光,她倒是要看看,那皇太後到底要做什麼!

北燕國皇後之事,很快的在坊間傳了開來,如所料的那般,引起了轟動,誰也想不到,他們的皇帝,竟然在一日之內,追封了一個皇後,賜死了一個皇後,廢黜了一個皇後,就連曆來鳳家的皇後都沒有幸免。

一時之間,昌都的大街小巷,都在談論著關於皇後的話題,而因為這次皇後事件,損失最為慘重的二皇子蒼焱,卻是依舊好似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在世人的眼中,他的形象更是顯得無欲無求。

可是,沒有人知道,他這段時間暗地裏的行動。

二皇子府,一頂軟轎悄然從後門進了宅邸,已經是夜幕降臨,軟轎在府中停下,掀開簾子,裏麵一抹倩影,飄然走出,一襲白色紗衣,眉如黛,眼似星辰,眉宇之間,顧盼生輝,舉手投足,優雅之中帶著溫婉,一顰一笑,皆是讓人迷醉。

此女子,生得典雅,如綻放的白蓮,嘴角偶爾揚起淡淡的笑容,卻有魅惑人心的姿態。

在家丁的引導下,女子到了一個涼亭,涼亭中,空無一人,但是卻擺著一把琴,到了目的地,家丁才躬身對女子道,“姑娘且在這裏等候片刻,奴才這就去喚二皇子殿下。”

女子微微頷首,沒有多說什麼,徑自走到琴前坐下,纖手撥動琴弦,緩緩彈奏起來。

書房內,蒼焱正閱著書籍,這些天,他做著他的閑散王爺,日子悠閑且自在,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內心,是怎樣的不安。

母後被廢,關進了冷宮之中,身為母後親生兒子的他,又怎能不受到影響?

自從蒼翟來了北燕,他似乎就處處受到掣肘,這感覺著實有些不好受!

現在,朝堂的官員,都在猜測著皇上對蒼翟的態度,這對他來說,明顯不是一個好兆頭啊!

腦中浮現出安寧的身影,不知為何,那“小侍衛”的靈眸,這段時間在他的腦海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他好似受了魔怔一般,苦思冥想,都不解自己為何會這樣,他從來都不曾有過這樣的經曆啊!

就像現在,腦中又是那雙眼睛。

“該死的!”蒼焱低咒出聲,原本平靜的表情,在這一刻也有了波動,好看的眉峰緊擰著,不悅的將手中的書籍丟在桌子上,心中煩雜,無心再去理會書中的東西,努力的揮開腦中的那一雙美麗的帶著靈動狡黠的眸子,可是怎麼也揮之不去,這讓蒼焱的心情更是鬱結了起來,甚至起身,將書中上的東西全數掃在地上,似乎都無法發泄他心中的不悅。

正此時,響起一陣敲門聲,蒼焱微怔,濃眉緊擰,沉聲道,“進來。”

外麵的家丁立即推門而入,看到滿室的狼藉之時,心中略顯詫異,但還是鎮定下來,朝著蒼焱恭敬的道,“殿下,客人已經到了,奴才按照殿下的吩咐,將客人安置在了花園的涼亭中,殿下是要……”

家丁試探的看了滿麵盛怒的二皇子一眼,有些戰戰兢兢,這幾日,二皇子的心情似乎都不怎麼好啊。

蒼焱眸子一緊,想到什麼,漸漸的恢複了往日裏的鎮定,淡淡的吩咐,“你且下去。”

“是。”家丁拱了拱手,退出了書房,而隨即蒼焱便大步走出了書房,朝著涼亭的方向而去……

涼亭中,白衣女子專注的彈著琴,外界的所有東西,都好似不存在一樣,指尖撥動琴弦,悅耳的琴聲在整個花園內回蕩,這琴音透著絲竹之音的靡頹,似乎能夠勾起人心底深處的秘密,讓人情不自禁的在這琴音之中,漸漸平靜下心來,放下所有的浮躁,最後將最真實的自己,展現在這彈琴之人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