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黑幫密謀
此時別墅裏也氣氛緊張，人心惶惶。亞洲客人們初來乍到就領教了美國狙擊手的手段，剛才還趾高氣揚，現在擔驚受怕，不歡而散。布賴恩被人扶到臥室，躺在床上，驚魂未定。助手幫他脫掉沾滿灰塵汙垢的名貴晚禮服，解開有幾個彈孔的襯衣，現出貼身防彈背心。三顆狙擊步槍的子彈赫然嵌在上麵，彈頭因衝擊力已扁平，幾乎將防彈衣頂破，在議員身上留下幾處青紫淤血，他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件衣服救了他的命。
他命令女仆去取藥膏為他塗抹治療。安東尼為了救他，胳膊被子彈擦傷，用紗布包紮。假如刺客的狙擊步槍彈匣容量足夠大，兩人的結局就是另一回事了。布賴恩對他說了幾句難得的感激之詞，安東尼受寵若驚，對頭兒更加忠心耿耿。
派出追捕刺客的六個保鏢無功而返，令布賴恩大失所望。不管天色已晚，他隨即打電話把黑手黨高層頭目和骨幹召集到別墅。大家暗自發著牢騷，但絲毫不敢耽擱，匆匆趕到別墅。在別墅二樓的擺滿珍貴古董和藝術品的雅致書房裏，議員臉色陰沉地坐在書桌前玩弄著一支中國的瑪瑙翡翠煙鬥，八個黑幫高層頭目及助手略顯不安地坐在沙發上，他們對最近發生的針對黑手黨的恐怖襲擊無能為力，黔驢技窮，不知說什麼才好。當一大半人聽到剛才發生的狙擊事件後，第一反應是幸災樂禍，然後對殺手失手感到失望，他們巴不得議員被人幹掉，出於各種原因。但大家仍在表麵上都表現出震驚、憂慮和對頭兒的關心。大家惡毒咒罵了那個刺客之後，布賴恩盯著一個坐在角落的戴金絲眼鏡的文質彬彬、眉清目秀的年輕人，首先問：“親愛的律師，你最近的調查有什麼結果？那些笨蛋警察查出來什麼東西沒有？”
這個俊秀的律師叫考利，三十多歲，是布賴恩最新的私人律師，他的前任，一個老律師大概因為知道黑手黨的事情太多，在下班途中出了起離奇的車禍，變成了植物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裏。考利於是成了布賴恩的新寵。他畢業於哈佛大學法學院，才華橫溢，口才出眾，起初是個思想單純、書卷氣的小律師，自從拜倒在黑手黨的金錢之下後，慢慢變成了一隻虛偽狡詐、凶殘惡毒的食肉動物。他以律師職業為掩護，和法官、檢察官、警察打得火熱，反正有黑幫提供的大把活動經費，他賄賂法官和司法人員、收買恐嚇證人、銷毀證據、套取情報、保釋罪行累累的犯人、非法運作給黑幫成員減刑假釋，深得布賴恩賞識，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司法掮客和情報販子。
考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慢條斯理地回答說：“布賴恩先生，根據警探的調查，這個叫詹森的人從非洲回到美國不到兩年，在軍隊服役時因為打架鬥毆、違抗長官被開除，據說他一直是個打架好手，很多人都被他揍過。”
“非洲？”議員素來認為那裏是荒蠻之地，皺起眉頭問，“他在那鬼地方做什麼？”
“這個嗎，我會繼續查的，請您盡管放心，”考利說：“自從他家裏出了事情，父母被燒死之後，他就變成了另一個人，酗酒鬥毆，自暴自棄，沒多久就被軍隊解雇了。這些是從軍隊檔案處得來的情報。”
“很好，”布賴恩滿意地點點頭。“他的父母是怎麼燒死的？”議員對此挺感興趣。
“他家開有一間小旅館，被人縱火，據說是俄羅斯人幹的，他們在旅館交易毒品時，中了聯邦調查局的埋伏，死了幾個人，後來的事也許是俄羅斯人在報複。上帝，俄羅斯人真狠，誰知道他們的陰謀呢。”考利聳聳肩膀感歎說。
“俄羅斯人的確是野蠻人，難怪這個瘋子對什麼都仇恨，下手極狠，”議員若有所思地說：“我猜他一定心理變態，殺人為樂。”布賴恩以一個好人的口吻發表評論，有些可笑。
“一點沒錯，老板，”考利拍馬屁說：“您分析得非常透徹。”
“那麼他為什麼專門跟咱們過不去呢？”議員盯著牆上掛著的一把鋒利無比的中世紀日本武士刀，它價值不菲，是美國的日本山口組幫會送給他的禮物。
“據警察說，他從非洲回來以後，換過幾個工作，最後在一家餐廳洗盤子幹雜活，曾經去過警察局幾次。”考利說。
“那混蛋洗盤子，挺可憐，那麼他為什麼去警察局？”布賴恩有些吃驚。
“是這樣的，布賴恩先生，”考利接著說：“他打工的那家紅楓餐廳老板是個好老頭，一個大善人，比神父牧師還善良，反正人們都是那麼說的。可一天晚上他被人殺死了，凶器是刀，警察至今沒找到凶手。這個叫詹森的家夥總是去煩警察，一心想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