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非洲歸來(1 / 3)

鐵血俠骨

第一回非洲歸來

深秋時節,陰雨綿綿。美國伊利諾伊州芝加哥市一個偏僻的郊區機場,一架從非洲剛果飛到美國的廉價航班緩緩降落在跑道上。飛機起落架在積滿雨水的跑道上激起了幾米高的水花,泥漿糊滿了破舊的機身,飛機停穩後,從機艙冒雨下來一群膚色各異、形形色色的旅客,由於近來非洲國家經常發生武裝衝突,加上各國軍閥割據,內戰頻仍,每天都有大批的外國人和富裕的當地人逃亡國外。這架航班上就擠滿了持有美國簽證的外國難民。在旅客中有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白人男子,蓬亂的棕色頭發,麵容剛毅,身材強壯,穿著洗得發白的舊夾克和肮髒的牛仔褲,背著一個藍色舊挎包,非洲的炙烈陽光已將他的皮膚曬成了紅褐色。美國的天氣比非洲冷得多,他衣著單薄,一時很不適應,在芝加哥的寒風細雨中凍得哆嗦。

一行旅客亂哄哄來到機場出口大廳。幾名表情嚴肅的警察和海關官員負責這架航班的檢查。輪到這個白人男子,警察從他手中接過護照,仔細核對照片是否本人,“詹森?伯納德,對不起,”胖警察皺眉說;“你十年前就離開美國,你的護照已經過期,這之間你去了哪個國家?”

“我當時去了蘇丹,後來又去了紮伊爾和剛果,”詹森平靜地回答。

警察又問道:“你在非洲呆了這麼久,做什麼職業?”

“我在一家歐洲公司做農業機械技術顧問,兼維修拖拉機和收割機,剛果內戰爆發,公司無法經營,老板回國了,我也就失業。”詹森回答。

他衝警察擠擠眼睛,無奈的表情。其實他在撒謊。他是一名身經百戰的非洲雇傭兵和職業槍手,一部戰鬥機器,雙手沾滿了黑人和白人的鮮血,冷酷無情。如果不撒謊,美國司法部門和海關就會為難他。

警察點點頭,把護照還給了他。詹森鬆了口氣,接下來是海關查驗行李和隨身物品。海關官員打開他的挎包,將東西一一掏了出來,幾件舊衣服,一些非洲工藝品和紀念品,一盒雪茄,剃須刀,一個木匣。警察檢查了一遍,用手指敲了敲木匣,問道:“裏邊是什麼?打開它。”

“請原諒,先生,”詹森說:“打開恐怕不太好,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的骨灰,也許你不想看到它。”

“骨灰,天啊,”官員抱怨說:“總有人喜歡往飛機上帶這些可怕的東西,它會帶來厄運的。”他用手搖了搖木匣,聳聳肩膀,幽默地說:“歡迎你們來到美國。”作了個放行的手勢。

“謝謝,”詹森拿起包,向他微笑了一下,當他走出了機場,城市夜幕已經降臨,作為美國第三大城市,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芝加哥經濟高速發展,人口急劇膨脹,然而城市繁榮的背後卻是社會貧富懸殊,槍支毒品泛濫,黑社會猖獗,犯罪率居高不下等嚴重的社會問題。離開十年,詹森驚歎今日芝加哥夜景的璀璨與繁華,這是任何非洲城市所遠遠不及的。十年前,他曾經的家就位於芝加哥東部一個相對偏僻的街區,靠近市郊貧民區,周圍有一些工廠和交易市場。他步行到距離機場不算遠的地鐵站,買票搭乘半小時的地鐵,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地方。出了地鐵站,天空仍在飄雨,他又冷又餓,就在路邊快餐店買了一塊三明治,一杯咖啡,一邊走一邊吃,此時街上行人寥落,他看到一間電話亭,便走進避雨,順便給一位芝加哥的朋友打個電話。剛剛投進硬幣,正在撥號碼,卻感覺背後被尖銳硬物抵住

“轉過身,夥計,手最好別動。”一個男人獰笑著說。

“見鬼。”詹森嘟囔道。職業本能使他欲拔腰間的勃朗寧手槍或綁在大腿外側的野戰刀,但那些心愛的武器都留在了非洲,永別了他,現在是在美國,他手無寸鐵。幾天沒有睡覺,隻在飛機上打了個盹,他的大腦一片混沌,此刻下意識仿佛回到了凶險莫測的非洲,多少次,他被槍口或刺刀頂住,命懸一線,九死一生。此時的詹森已深深厭倦暴力和殺戮,他沒有反抗,慢慢轉過身體。

一個粗壯的白人男子握著一把鋒利的瑞士軍刀,命令說:“把錢都拿出來,包括所有值錢的東西,聽懂了嗎?”

詹森輕蔑地打量這個劫匪,他的兩個同夥站在幾米以外,都握著手槍,緊張地四處掃視,擔心有人經過這裏。並不時惡狠狠地瞪詹森一眼,用槍比劃恐嚇。這個劫匪搶過詹森的包,把裏邊的東西一股腦都倒在地上,仔細翻看。但是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隻有一本書裏夾著幾百美元現金。他吹了一聲口哨,把錢裝進口袋,詹森絲毫沒有反抗,他估計自己可以在幾秒鍾內奪過劫匪的刀子並割斷他的喉嚨,或者幹脆直接擰斷他的脖子,不過幾米外的兩個劫匪都有槍,確實有點麻煩。現在是在美國,而不是非洲,為了這點錢不值得殺人或被殺。他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