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3)

“和以前一樣,喚我澈之即可。”封蔚道,“既然我們以師兄弟相稱,不必那麼客套。我這人,在自己人麵前懶得拐彎抹角。之前言語多有得罪。”

趙信和衛玉楠對視一眼,都搖頭,對封蔚作揖道:“謝澈之當頭棒喝,餘如撥雲見日,醍醐灌頂。”

封蔚受了一禮之後,對著趙信和衛玉楠抱拳道:“勿怪我直言直語就好。”

趙信和衛玉楠側身避過這一禮。

封蔚又對陳磊抱拳:“我知陳大人並非不關心,而是將心思放在紅薯、土豆、玉米三種能果腹的作物上。聽聞陳大人不僅親至田間,還詢問伺候作物的農人,並用圖文記載下作物生長情況和問題。陳大人心懷蒼生,本王佩服。“

陳磊也忙側身避過,並回了一作揖道:“下官慚愧。”

趙信和衛玉楠更加羞愧。

“不隻是陳大人。李大人雖不知新作物之事,但自進京之後,便將蜀中治水心得呈給工部。”封蔚又對李瀟抱拳,“李大人也經常前往工部,與工匠一起討論水力與工具之事。”

李瀟連忙避開,並作揖還禮道:“下官不過繼承祖上遺誌爾。”

趙信和衛玉楠簡直快找個地縫鑽下去了。特別是趙信,作為李湘陵鐵杆粉絲,他居然完全濾過了這些事!

好吧,其實他是知道李湘陵經常拜訪工部。但他以為是分配到工部實習的那一位進士是李湘陵同鄉,兩人關係較好而已,並未深究。

或許這種濾過,也有趙信完全沒覺得風流才高的李湘陵,會和工部那一堆俗務聯係起來吧。

所以就他們兩完全忘記了對事功的追求嗎?

他們有些期盼的看向餘柏林。好吧,他們知道餘柏林在忙屬國入朝之事。

“新作物就是長青呈給我,我再給皇兄的。”封蔚倒沒有對餘柏林抱拳表示感謝。

餘柏林看著趙信和衛玉楠可憐兮兮的神色,見封蔚一番“肺腑之言”,不但沒有讓現場繼續尷尬,反而博得了幾人好感,讓氣氛更活躍融洽幾分,不由對封蔚刮目相看。

或許是之前“偏見”太深,封蔚已經成長很多了啊。餘柏林惆悵道。

“子誠兄,芝蘭兄。我還道澈之為何要偷偷前來赴宴,還特意示意我叫上老師和湘陵兄。原來有這一茬等著你們呢。”餘柏林毫不猶豫的往自己身上攬鍋。其實他隻是在陳磊提起是否要將李湘陵帶入他們圈子時,表示同意而已。不過他這麼說起來,就連陳磊都覺得,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封蔚挑眉:“不拉來些榜樣讓他們兩看看,他們怎麼會這麼快醒悟。好了,我說完了,趕快走,不是要畫畫嗎?”

趙信苦笑:“好,好,你說得都對,是我和芝蘭不好。隻是你就不能私下和我們說說嗎?這可真丟臉啊。”

衛玉楠也點頭:“這可真不厚道。”

他們見封蔚對他們態度親昵,自己也回到當初私下和封蔚交往時熟稔的態度。他們也是在殿試之後,才“避嫌”,沒再和封蔚私下往來。

“我什麼時候……”封蔚慢悠悠道,“對你們厚道過?”

趙信和衛玉楠麵麵相覷,然後三人對視一眼,相繼開懷大笑。

餘柏林笑著搖搖頭,拍了拍也跟著笑起來的大寶的腦袋:“別學。”

大寶笑眯眯的點頭。剛才他都嚇死了。

“長青,這是……”陳磊看著餘柏林對大寶親昵的態度,好奇道。

餘柏林道:“弟子在入京之時便與陛下和德王殿下結識,所以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對弟子也很熟悉。”

陳磊搖頭:“雖說我是你蒙師。但現在我們是同僚,又是同榜,當平輩相稱,你以後不必在我麵前過於禮數,稱我字便可。”

“老師便是老師。”餘柏林微笑道,並不願更改。

陳磊歎氣。這話他說過許多次,餘柏林都是這一副態度。實在是無可奈何。

“我好像記起是有這則傳言,本以為是以訛傳訛,原來真有其事。”陳磊道,“這倒是一樁佳談了。”

“不過我也是在牡丹詩會上才得知澈之真實身份的。”餘柏林又道。

李瀟笑道:“牡丹詩會我也聽說過,都說你不畏強權,大家都以為你會得罪德王,結果德王反而對你表示欣賞。”

“原來你隻是看著澈之太狂,要得罪在場所有讀書人,忍不住挺身而出製止他對吧?”趙信插嘴道。

餘柏林無奈道:“是這樣。若是當時子誠兄和芝蘭兄在場,大概也會這樣做吧。王爺有時候,的確任性了些。”

牡丹詩會趙信和衛玉楠都沒參加。他們背景夠硬,這種權貴主持的詩會,基本不出場。參加淳郡王的遊園,是淳郡王已經把帖子都遞到了,不好拒絕。

他們兩那時已經和封蔚熟識,他們兩不想去,封蔚可不會故意給帖子。

封蔚拖長音調道:“長~青~你這是當著我的麵說我壞話啊。”

“抱歉抱歉。”餘柏林忙笑著賠罪。

一番打趣之後,幾人到了作畫的亭子的時候,陳磊和李瀟對封蔚也少了幾分敬畏,多了幾分親近,甚至也彼此之間以字相稱。

李瀟是本性使之,陳磊則是和趙信、衛玉楠一樣,本身地位,不需要對封蔚太過畏懼。封蔚自己放下身段,拿出對待普通友人的態度,他們自然投桃報李,也回之以親近。

大概古代的讀書人大多身有傲骨,在地位比自己高的人已經放下身段的時候,也不會故意唯唯諾諾。

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布衣之交的趣談了。

小寶被氣氛感染,也放開一些。

餘柏林畫好梅花的樹枝,他便爬在桌子上,用毛筆蘸著丹砂,給枝丫上點綴花朵。大寶則一邊護著他,一邊給他糾正他的畫法和位置。

最後看著一張完全被毀掉了的畫,大寶嫌棄道:“看你畫的都是什麼?這還是花嗎?”

“是花,大花花。”小寶一邊笑一邊揮舞著手中的毛筆,成功的在大寶臉上劃上了一道紅痕。

大寶抹了一把臉,把自己的臉抹成了猴子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