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席,大家賓主盡歡,十分圓滿。
屬國們進獻了珍寶和祥瑞,大讚暉朝強盛,暉朝皇帝英明,皇帝十分高興,表示隻是一場宴席還不夠,對你們的歡迎可以更隆重一點。
屬國使者們了然。狩獵嘛。每次來都會有,大家都習慣了。
其實單從狩獵上來講,暉朝派出去的那些所謂悍將,還不如他們這群經常和野獸打交道的人厲害。不過大家都知道,這是暉朝皇帝的麵子工程,大家都要給皇帝麵子,有十分力也隻能出一分,然後看著誰獵物多,死命誇獎就是。
屬國使者們還正等著啟程出發去圍獵場呢,誰知道鴻臚寺官員們一點動靜都沒有。
在自詡為已經和餘柏林較為熟悉的上衫秀則打探之後,餘柏林笑眯眯的告訴他:“北方冬季有什麼可圍獵的?不過是人工馴養的蠢物而已,見著人都不一定會跑。若要狩獵,當夏秋兩季來更為合適。”
上衫秀則疑惑了。不圍獵,那怎麼顯示出暉朝的武力值呢?
餘柏林微笑道:“況且,打打殺殺,多傷和氣。陛下是準備了一場歡迎的盛會,讓你們觀賞而已。”
歡迎會?難道是暉朝官員們經常玩耍的遊園之類?這倒是稀奇了。不過上衫秀則是不懼怕的。他可不是某些屬國那些目不識丁的人,詩畫都是不錯的。
上衫秀則這猜測傳出之後,一些並沒有受到儒文化洗禮的屬國就慌了神。
他們雖然已經心底對這位暉朝新皇帝臣服,但也不想在其他屬國麵前丟臉。所以這些屬國的使者隻得臨時抱佛腳,每天背書,希望能盡可能短的時間內,塞進去盡可能多的墨水。
餘柏林看著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每天抱著書本背詩,心裏覺得特別喜感。最後他終於良心發現,告訴他們,不需要背詩,圍觀就好。
然後他收到一堆好人卡。
這真的是之前壓迫太過,現在對他們稍稍好點,就變成大好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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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天監看天氣還是很有幾把刷子,閱兵式這天,陽光燦爛,萬裏無雲。時近立春,冬日已經沒有原本嚴寒,再加上陽光普照,京中貴族們已經換下了沉重的毛皮裘衣,換上了更顯風度的披風。
看著這天氣,餘柏林鬆了口氣。
他真怕天氣太冷,把將士凍壞了。雖然有統一的製服盔甲,用的聊也是新推廣的棉布做成的夾層薄棉襖。但在寒風之下,還是稍顯單薄。
衛玉楠聽後不由失笑:“邊疆苦寒遠勝京城,將士哪會懼怕這小小嚴寒?”
餘柏林聽後,長歎一口氣,道:“邊疆苦寒遠勝京城,邊疆將士寒衣還不如閱兵式的將士。”
衛玉楠本是笑餘柏林杞人憂天,餘柏林這麼一說,他也沉默了。
現在閱兵式將士穿著夾層棉襖做的軍衣,還尚且感到寒冷。之前邊疆將士隻有麻衣可穿,保暖遠不如棉衣,皮毛那是將領才會有。他們拚死殺敵,卻如此艱苦,實在是令人難受。
“陛下現在推廣棉花種植初有成效,聽聞收獲棉花首供邊疆製衣。”餘柏林見衛玉楠也難過了,才想起衛玉楠家為武將世家,家中血親駐守邊疆者大有人在,忙寬慰道,“邊疆屯田也改麻為棉,想來以後邊疆將士也是能過一個暖和的年的。”
衛玉楠勉強笑道:“希望如此。”
也隻有皇帝英明,政治清明,才有可能實現吧。
萬幸,新君聖明。
閱兵時,陪伴皇帝陛下和使者上門樓觀看者為閣老和六部尚書,以及京中守衛。餘柏林等翰林在宮門門樓一旁,雖沒樓上居高臨下看著更具氣勢,但視野也算不錯。有太陽曬著,也不算寒冷。
閱兵開始時,皇帝陛下親自乘坐戰車,從各方陣麵前緩緩駛過,依次問候各方陣將士。
皇帝陛下拿著餘柏林奉獻華麗喇叭高喊:“將士們好!”
將士們高聲回答:“陛下萬歲!”
皇帝陛下繼續喊道:“將士們辛苦了!”
將士們繼續回答:“保家衛國!”
一路聲浪此起波伏,閱兵式還未開始,圍觀百姓們心中已經熱血澎湃,忍不住和將士們一起高喊,“陛下萬歲!”,“保家衛國!”。
不僅是將士們,諸位大臣模擬過幾次現場,也看過好幾次排練,但都沒想到,真正到了這一刻,居然如此激動人心。
趙信湊過來,小聲道:“連我都想跟著嚎兩嗓子。”
衛玉楠難得沒有諷刺趙信。他心中也是如此所想。
隻有餘柏林表情古怪。
他本來隻是開個玩笑的提議,還真被采納了。看著皇帝陛下拿著與他畫風完全不和諧的大喇叭,一臉肅穆的喊著口號,實在是讓他有一種再度穿越的感覺。
不過除了這一點小小的別扭之外,閱兵式的開頭還是滿成功的。
當皇帝陛下口幹舌燥的喊完全程之後,他在侍衛的迎接下,上了城樓。
這時候,城樓兩旁的樂隊開始奏起戰曲。編鍾和鼓點轟隆,宛若真的在戰場上廝殺似的,讓人聽著心中禁不住熱血澎湃。
這時候,方隊也向著城樓迎麵走來。
餘柏林正準備和翰林同僚們一起觀看這激動人心的一刻,沒想到還是那熟悉的瘦瘦的黃內侍又來了。
“餘修纂,陛下召你去呢。”黃內侍笑眯眯道。
餘柏林看著周圍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無奈輕聲問道:“難道又有使臣不識相?”
黃內侍笑道:“這倒不是,隻是陛下想讓餘修纂給他們講解一下每個方陣的來曆而已。餘修纂負責自此接待,自然讓餘修纂前去了。”
餘柏林點點頭。好像的確如此。
不過當他登上門樓,太子殿下牽著二皇子,自然而然的靠到了他身邊,封蔚主動的占據了另一邊時,他看著皇帝陛下那熟悉的寵溺的眼神,頓時覺得,或許他想多了。
皇帝陛下是不是又為了弟弟和兒子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