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然後私下再問問餘柏林就好了。
大寶也提起新來的太子太傅。
陳老的人品和學問都是不錯的,他又不像大寶身邊其他暫任老師者那樣急功近利。他曾教導過穆宗,也指導過封庭,還教導過陳家家中那麼多年輕一輩,對教導小孩子的經驗還是很豐富的。
大寶在陳老那裏聽課,雖說比不過在餘柏林這裏那麼開心,但授課方式不同,和教導水準高低並無關係,大寶在陳老這裏受益良多,心中也對陳老非常尊敬。
至於大寶對餘柏林,也有尊敬,但更多是親近。
比如他可以趴在餘柏林懷裏,一邊聽著餘柏林強有力的心跳,一邊聽著餘柏林用好聽的身體講著書中不懂的道理。
對陳老,大寶就是正襟危坐,全程板著臉,十分嚴肅認真。
陳老對大寶讚不絕口,說大寶有陛下之風。
看著現在的封蔚,餘柏林是不太能想象,能教導出封蔚的陛下,當年是怎麼一副模樣。
有武宗和穆宗的雙重寵愛,想來陛下當年肯定比現在的封蔚更……咳咳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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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餘柏林是在舅舅馮努家過的年。
小表侄兒取名為馮博聞,小名苗苗。據說取這個麼小姑娘一樣的小名,是為了好養活。
馮努兒子兒媳都離世了,僅剩苗苗這一根獨苗,為了讓苗苗長大成人,無病無災,馮努可是費盡了心血。
什麼扮作女娃養,什麼找個人當替身出家,什麼事情都想過了。
餘柏林看著那穿著花衣服,頭上還紮著小辮子的表侄兒,心想現在還好沒有相機,不然像後世的那些無良父母一樣,拍下兒子穿小裙子,紮小辮子的黑曆史,還在兒子結婚典禮的時候放出來,那才讓人嘔血。
苗苗現在已經兩歲,馮努自從把苗苗接回來之後,就一直將苗苗養在身邊,即使去外地經商也帶著。
苗苗有點怕生,看見餘柏林就躲。習慣了幾日,才和餘柏林親近起來。
馮努家境變好之後,苗苗身邊丫鬟婆子一大堆,不缺人伺候。但因馮努忙碌,家中又無其他男丁,把苗苗養的真跟女孩子似的,又害羞又怯懦。
而且因為下人不可能領著苗苗玩耍,苗苗一直被人抱著,身體也很差。
他身體一差,馮努更拘著他。
馮努這次回京,也想托餘柏林能不能借借和德王的關係,請禦醫來給孩子看看。
餘柏林自然應下。
來的禦醫是經常給小寶看病的常禦醫。他深得帝後二人信任,自然也知道餘柏林和皇帝家的關係,對給一商家小孩看病,也並不怠慢。
苗苗身體其實沒什麼大毛病,就是體弱而已。和以前的大寶小寶差不多。常禦醫見大寶小寶身體越來越好,又經常和餘柏林交流醫理,對這種類似於“富貴病”的病狀很擅長。
常禦醫並未開藥方,隻寫了幾張適合冬季的藥膳單子,然後對馮努道,讓小孩多動動就成了。
“一個男孩子,養的太嬌弱了。”常禦醫道。
這個時候不流行嬌滴滴的病弱美男,君子六藝,上馬能打仗,下馬能作詩,才是士大夫階層的常態。若苗苗隻是想當個紈絝倒也罷了,但常禦醫聽聞這孩子是馮家獨苗,被馮家寄予厚望,這麼嬌慣,別說之後會不會被養廢,就說現在,身體都受不住。
馮努寵孩子寵的太過,但別人的說話他可能不聽,禦醫的話卻是要聽的。一聽這對孩子不好,他就愁得不成。可他家中又無其他可以做主的人,讓下人帶著玩耍,他又不放心。
想到開春之後,他會更忙碌,甚至要親自帶船隊出海,孩子就更顧不上了。
到時候隻能繼續講孩子寄養在好友家。但他雖然信任好友,擔心孩子寄人籬下過得不好,擔憂好友對孩子教養不上心,也是人之常情。
餘柏林思考了會兒,道:“舅舅若是放心,把苗苗留在京城吧。隻是若是留在我身邊的話,苗苗身邊伺候的人我都會重新找。”
抱著苗苗的婆子臉色一變,還以為餘柏林斥責她們伺候不盡心。
但他不過是一外人,一下子要換掉家中小公子身邊伺候的人,怎麼可能。即使他是文曲星,在長輩教養孩子這裏,也無從置喙。
不隻是那婆子,其他下人也是如此想的。
但馮努聽到餘柏林的話之後,卻一臉激動:“不會麻煩長青?”
餘柏林道:“不麻煩。”
“可與……那位商量過了?”
餘柏林點頭:“商議過了。他會找來伺候的人。”
馮努更加激動了,拍了好幾下胸口才緩過氣:“好……好!那舅舅隻能厚顏答應了。”
餘柏林微笑道:“長青受舅舅照顧良多,苗苗是我表侄,照顧他理應之責。”
馮努把苗苗抱起來,叮囑道:“苗苗,要好好聽你表叔的話,且不可淘氣。”
苗苗懵懵懂懂的點點頭。
苗苗的奶娘和大丫鬟一聽,立刻就跪在地上哭泣,說希望自己能跟著苗苗一起走。
特別是奶娘,話裏話外就說苗苗吃他的奶長大,和他最親近,不見他就會哭。
馮努怒斥道:“我孫子還離不開一個下人了?”
奶娘一聽,頓時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給自己扇了幾個耳光,說絕無此事。
餘柏林接過苗苗,抱著聽奶娘丫鬟一哭,自己也開始抽泣的苗苗躲進內屋。馮家下人的事,還是別慘和了。
他才不會說,是無意間聽到奶娘天天給還不懂事的苗苗念叨,說沒有她就沒有苗苗,讓苗苗長大後要孝敬她,聽她的話,還教唆苗苗問舅舅要東西,然後送給她,心裏不爽,故意當著奶娘的麵說這話,讓奶娘鬧一場。
反正就算今年奶娘說錯話,以舅舅性格,不過是訓斥奶娘一頓,給奶娘的遣散費不會那麼豐厚了而已。小懲大誡吧。
年後,馮努再舍不得苗苗,也很快出了京,忙活自己的事卻去了。苗苗正式搬到了餘柏林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