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會珍覺得自己這種想法似乎有些自戀,但是杜俊生對她這招待似乎有些太殷勤了。論身份地位,自己可比不上這位,完全沒有對方利用的地方啊。
或者說,這杜俊生還念著當初的救命之恩?
這麼一想,似乎也有可能。畢竟這些江湖人士,都很注重義字當先。自己當初好歹也是救了杜俊生一命,對方對自己好點,也情有可原。
她很快拋掉腦袋裏的胡思亂想,笑道,“我是個俗人,可欣賞不來話劇,回頭有時間了,吃飯喝茶倒是可以。今天可就不打擾杜會長啦,下次我請客。”
杜俊山眼中失落一掃而過,隨即笑道,“那好吧。”
出了洋行,小朱就高興道,“阮總,咱們這筆生意談成了,工廠那邊又有得忙了。而且這次的活還能拿到現錢呢。”
幹他們這個,就擔心對方賒賬,要等好久才能拿到錢。有時候工廠周轉還要用公司的流動資金。不過杜會長這樣的財大氣粗,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阮會珍也很高興。才來上海這邊就接到一個單子,還是青幫的,這可算是給他們做了一次廣告了。不管杜俊生到底為人如何,這一點,她還是要真心感謝杜俊生的。
上次還想著幫他調理好身體,這次要是有機會,就再送點藥給他,幫他把身體調理好吧。
兩人直接坐著車子回到上海製衣廠這邊找陳景雲交代這次生意的事情。
“阮總,可算找到你了。”
陳景雲正火急火燎的往外走,見到阮會珍來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阮會珍道,“出了什麼事,這麼火急火燎的。”
陳景雲臉上一臉苦澀,“阮總,我也不想麻煩你啊,可是這事情真是奇了怪了。我們之前和別人訂了一批貨,約好了今天交貨的,結果人家不願意送貨來了,還說要解約。寧願賠錢也不和我們合作了。還有之前要買咱們成衣的,也打電話來說以後不和我們合作了。現在咱們上海製衣廠都亂套了。”
阮會珍一聽這熟悉的把戲,第一感覺就是這又是有人在耍什麼把戲呢。
隻不過她到上海後,也沒和其他人打什麼交道,自然也沒得罪這些上海的大人物,怎麼就又有人對自己這邊動手了。
陳景雲道,“阮總,這事情怎麼辦啊。咱們這邊還等著一批紐扣呢,另外還有針線,這些可都是必備的東西。”
陳景雲也實在是沒法子了,他在這裏也沒什麼根基,倒是認識一些人,不過都是一些生意往來的人,沒什麼過命的交情。人家自然也不願意為了他得罪什麼大人物了。
阮會珍抿了抿嘴唇,嘴角露出一絲冷意,“這裏可是大上海,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這些做生意的。東家不做做西家,你盡快聯係其他的供貨商,至於交貨日期延期的損失,就說咱們願意把價格降低一些。”
“這倒是個好主意,我這就去安排去。這些大上海的人也太不地道了。”陳景雲恨聲道。
阮會珍道,“他們既然毀約了,該賠償的就不要手軟了,這些賠償金到手,也能彌補一些損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於交貨上這邊,要好好的和人家談,盡量把關係維持好。”
對於這種拙劣的手段,阮會珍現在已經不像過去那樣當回事了。以前她家小業小,經不起折騰。可現在手裏有錢,家大業大的,這種小手段簡直就是跳梁小醜一樣的。
可想而知,能夠使出這種手段的,也不是什麼高明的人。
有了阮會珍這樣一安排,陳景雲也有了主心骨一樣,又聽阮會珍說這邊接下了一個大單子,可以讓江南製衣廠和尚海製衣廠一起做,更是高興不已。之前的鬱悶也一掃而光,趕緊按著阮會珍交代的去辦事情了。
這場風波並沒有給製衣廠這邊造成什麼損失,陳景雲也沒再聯係這些之前的合作者。過了幾天之後,這些人自己倒是坐不住了,打電話過啦試探陳景雲的態度。
“李老板啊,多謝關心了,我們已經和惠豐的陳老板合作了,他們的產品很不錯,我們已經決定長期合作了。”
一聽對方找了惠豐,電話這頭的李老板頓時變了臉色。
陳景雲在電話這邊暗自冷笑。
他也不是好惹的,這年頭誰沒兩個競爭對手。這惠豐紐扣廠和李老板這般可是死對頭了。自己這筆生意,算是這李老板人給對頭的了。
李老板道,“我們算是合作這麼久了,陳老板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
陳景雲笑道,“你們昨天都說寧願賠錢都不合作了,難不成我們還不能找下一家?李老板,做人留一線,我們買賣不成仁義在,這句話我也送給你。咱們上海製衣廠雖然不想樹敵,但是也不能任人宰割。既然你們不願意和我們合作,我們找惠豐也是理所當然的。好了,我現在要去忙了,回頭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