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微末的歌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雲鈺閉了眼,靜靜詅聽。
白色陌生的街,
凜冽的風模糊了一切。
霧在窗邊在心裏在眼角間泛起,
無法辯識冷冷的夜。
窗外飄落著雪,
越來越遠所有的感覺。
沒有溫度沒有你沒有了⊿
她是皇後的親妹,她逆了皇後的麵子,皇後卻也沒多加苛責。隻是水色十分心痛這次機會,若是雲鈺去了,或許能見到皇上,或許能挽回皇上的寵愛……
“格格!”見她雲淡風清,水色終於忍將不住,“格格不是說,漢朝有個皇後,靠一詩詞挽回了皇帝的心麼?格格為什麼不學學那位皇後,皇上以前那麼愛您……”
雲鈺抬了手,示意她不用再說。
她長長的歎了口氣,突然放下手中的東西,眼光有些迷離:“我們出去走走。”水色完全弄不明白她,卻也隻能跟上。
往日清寧宮都有人看守,今天卻空無一人,任由雲鈺漫步出了宮門,往禦花園折去。
厚厚的落葉,沒有一絲陽光照射的地方。
雲鈺扭頭看了四周,突然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眼中閃再微末的光芒。她緩緩的在這厚厚的落葉上坐了下來,閉上眼睛。
“格格?”水色沒想到她有這樣的舉動,不由試探的喊了她一聲。雲鈺沒有任何反應,就這麼靜靜的坐著,像是睡著了一般。
林葉簌籟,宛若在奏著一首蒼茫的曲子。雲鈺閉了眼,感覺著那風從自己的身上掠過。這時已經是十月,風並不若夏日裏帶了熱力,也不若冬日的刺骨,溫情十足,如情人的手。
她想起自己曾一個人坐在黃山的情人穀,看那漫山的竹林在風吹來時,泛出千層浪濤的模樣,自從到了這大清,她有多久沒見過那樣的壯麗景色了?
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她想回家。夢中那帶著江南風情卻又不失大氣的故鄉,十朝古都……這輩子怕是都無緣相見了。
或者……她將目光移向自己的手腕,若是死了,靈魂便可以過去吧?即使看不到數百年後的故鄉,看不到母親那慈詳的目光,看不到父親悶頭做菜的樣子……但是,她至少可以呼吸那裏的空氣,她們還在同一片土地,隻是時空不同而已。
心頭便如被什麼緊緊揪起,呼吸不能。感覺眼中澀澀的,抬手一摸,卻是什麼也沒有。她站了起來,感覺有東西從眼中慢慢倒流,穿過身體,流入心底。
恍惚間,她隻覺得林邊有一絲明黃的色彩,再定睛看去,卻是什麼也沒有。雲鈺扯動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原來表麵上的平靜隻是為了掩飾心中的痛苦。
自己竟然還沒有忘記。
她搖頭苦笑了一下,又沿著來時的路慢慢離去。徒留一片空囂。
雲鈺望著清寧宮朱紅的大門,輕輕歎了一口氣,身後的水色上前一步,低了聲音:“格格,去見皇上吧……隻要您肯去,奴婢相信皇上一定……”
雲鈺轉頭看向她:“你覺得,皇上對我還有感情麼?”
水色用力的點了頭:“肯定的,格格。您要相信皇上,也要相信自己!!”
雲鈺不置可否,淡淡笑了笑,抬步跨入清寧宮的大門。
第四卷,唯見長江天際流 上窮碧落下黃泉(二)
“嘩……”隨著女子的尖笑聲,一桶帶著臭味的水迎麵潑在雲鈺的身上。雲鈺根本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躲閃不及,被水潑了正著。而不待她反應,又是一桶水潑過來,渾身頓時濕透。
“你們幹什麼!!!”水色回過神,將雲鈺一把拉到身後,怒目而視。
“幹什麼?”為首的女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用手撫了自己的頭發,故作嫵媚,“你們不知道,清寧宮是不可以隨意進出的麼?你們這樣出去,真是太不守規矩了。不教訓你們一下,難道要等你們把大家都害死嗎?”
水色頓時漲紅了臉,剛要說話,那女人卻揮了手,眼神陰森。她身後一幹女人頓時像瘋了一般的衝上來,拳頭便如雨點般落在水色和雲鈺的身上。
雖然說這些女人沒有什麼力氣,但蟻多也能咬死象。水色見狀,也似發了狂般的扭打,卻隻手難敵雙拳,很快便被那些瘋婆子按住,用力猛抽。她們自然也不會放過雲鈺,更有甚